竟然——
还命人送来了毒酒!
这是要她去死啊!
她如何甘心啊!
慕乐婉歇斯底里的大叫着,闹着,逼得侍卫不得不去寻耶律肃。
耶律肃没来,来的却是雪音。
雪音垂下淡漠的视线,看着趴在地上,脸颊凹陷、满脸撒谎,满目癫狂的女人,一时竟想象不出,一个多月前,她是什么模样。
只是雪音的心向来都是冷的。
她捏住盛着毒酒的瓷瓶,走到慕乐婉跟前。
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推开白瓷瓶上的塞子。
就要把毒酒灌下去。
可慕乐婉不知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疯狂的挣扎扭动着:“我不甘心!!我是无辜的!!!我要见将军!!”
雪音不耐烦的皱眉:“就凭你?”
“是——我还是将军夫人!我要见将军——不对——是皇后娘娘!我要见皇后娘娘!娘娘不会舍弃我的!”
“疯子。”.
冰冷的字眼从雪音的口中吐出。
她不愿意再听她胡言乱语拖延时间,掐住她的牙关迫使她张口,随后将毒酒直接到了进去。
毒酒见血封喉。
慕乐婉的脸骤然狰狞起来。
雪音松开手,后退一步,任由她倒在地上,捂着喉咙吼吼的痛苦喘息。
眼角渗出血泪来:“我是无辜的……为何……我要死……”
痛的身子岣嵝,蜷缩成一团。
但她仍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忽然整个身子痉挛,一阵抽搐后,嘴角涌出一口口的鲜血,身上的痛似乎都消失了般。
她伸出手去,眼梢扬起,眼中绽放出一抹奇异的光彩:“那一日,将军也曾待我温柔……问我的名字……问我可有被惊吓到……那般温柔啊……将军……”
她说的,是第一次与耶律肃相会的事情。
但雪音却不愿意她死在美好的回忆之中。
将那层美好毫不留情、狠狠戳破。
“将军早知你那婢子有问题,才刻意接近你,而娶你,不过是逼那婢子动手罢了。”
“什——”
慕乐婉惊吼一声。
眼珠子转动看向雪音。
但血气上涌,毒酒入五脏肺腑,将她的气息生生扼死在这一刻。
她死不瞑目,瞪着眼睛。
表情狰狞、可悲。
雪音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抬脚走出锦苑,命人将她的尸首抬出去,扔去乱葬岗。
连一席草席都不给她留。
因她的愚昧无知,引蛇入洞、祸及将军。
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惜。
至此,刺杀一案尘埃落定,但却揪出许多东罗细作,渊帝下了狠手,不论轻重,一律处死,若窝藏而不知者,轻者贬官一级,重则连降三四级,牵出京城去地方赴任,一辈子再无进入京城的希望。
一时间,朝廷人人自危。
而在这时候,耶律肃紧闭府门,在家修养、足不出户。
但府中的暗卫却来来去去,很是忙碌。
东罗王哭诉并不在知道图赫尔公主的行踪,也毫无起身送质子的打算,只是先派了使臣带着大批贡品向南延出发。
歉意虽有,但很少。
渊帝气的日日在朝堂上怒斥百官,身子骨也愈来愈差。
甚至将之前关了紧闭的大皇子提了出来,一起上朝协助处理国事。
压根儿没提起皇后的六皇子。
后宫风云涌动,前朝愁云惨雾、人人自危。
耶律肃坐在廊下,一手执书,一手执黑子,正在与何青对弈。
一心两用,棋局上也好不落下风。
府兵脚步匆匆送来信鸽。
是从遥远的南境传来,傅崇亲笔。
耶律肃看完,将信纸递给何青,何青吐出一口气,面上的神情轻快了些:“萧公子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傅副将军一行也终于要启程回京了。”
何青神色舒展。
而耶律肃却微蹙了,两指摩挲着黑子,沉声低语:“偏偏是现在归京……”
何青警觉的追问:“将军可是觉得不妥?”
耶律肃的视线落在错综复杂的棋面上,似是在看棋,又似是在看南延这盘大棋,“干旱雪灾疫病,加之收服东罗,国库空虚朝局不稳,甚至连远在东罗的东罗王都知晓这些,大着胆子敢不从旨意,西疆、西疆会放过这大好机会,不进犯南延?”
这么一说,何青也觉得有些南境的安稳过于不合时宜。
“哒。”
黑子落下,堵住了何青所有的退路。
棋局已定,白子输了。
何青才要收子,忽然从这局势从看出些许端倪来。
他眼神一怔,迅速抬头看向耶律肃,喉咙发紧:“将军是怀疑东罗、西疆两国联合起来对付南延?”
耶律肃淡定的收子。
眼底神色划过戾气。
“东罗、西疆早有勾缠,只是此次不知他们又要图谋什么。”
再往下的话题,便是禁忌。
何青闭嘴,不再说话,也一同收子。
气氛沉闷冷凝时,不远处跑来一个白色的毛绒影子,两三下呲溜着就跳上了耶律肃的腿上。
趴在他的腿上,奶声奶气的喵呜的叫着。
耶律肃也不赶它,任由他趴在腿上,用脑袋讨好的蹭着他的手,耶律肃才冷冷的摸了它两下,小奶猫的声音叫的愈发缠人娇气。
看的何青眼睛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这——
不就是夏氏养的那只东罗白猫?
将军最是厌恶这种东西,如今——
这小东西竟然连将军的腿都做得了,连他这亲信都没枕——呃不对,是连他都不得将军如此温和的对待,这小奶猫竟然还——
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