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肃站起身,见她有些呆傻的坐着,表情实在有趣。
这会儿的夏氏,却是他拿着最没法子的模样。
耶律肃压下嘴角,弯下腰去,直接将夏氏从床上打横抱起,走到圆桌旁,脚尖勾了一个圆凳过来,才将她放下。
夏宁突然被抱起,双手下意识就搂住她的脖子。
直到他细致的将自己放下,夏氏才彻底醒悟,忍不住扶额。
枉她在风月场所长大,刚才居然真的被吓住了,还以为他是真的恼怒了,心里还有些打鼓,想着等会儿要怎么做才好。
夏宁心里明白过来,但动作依旧收敛了。
男人么,总要多顺着些。
很快,夜宵送来了。
只是来送夜宵的不是春花与雪音,而是她的熟人。
许久未见的菊团与兰束。
夏宁一见两人,顿时顾不上一旁的耶律肃,连忙站起身走到她们面前,这两个丫头知道自己能来继续伺候夏氏,早已激动的哭了两回。
这会儿见夏氏走来,立刻红了眼在她跟前跪了下来磕头,“姑娘……”
含着哭音。
夏宁弯腰,将她们扶起来,眼梢也染了些浅红,“好,好,起来说话。”她扶的真情实意,直至两个丫头站起来后,她依旧没有松开手,虚虚握着她们的手,关切叠声询问:“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嬷嬷呢?她身子可还好?怎么没见她一道儿来?”
她一边问着话,视线一边巡视着两人。
与记忆里相比,瘦了许多,神情间也多了胆怯之色。
兰束是后进的小院,伺候夏宁的时日并不久,胆子是最小的一个,这会儿连囫囵话也说不利索了。
倒是菊团还能答话,“我们……刚到家……嬷嬷也来了……只是昨个儿染了些风寒,怕传染给姑娘不敢来见,说是等好利索了再来侍候姑娘,让姑娘别生她的气。”
总算是小院里的其他人都还好好的。
夏宁连连颔首,“好好,不妨事,让嬷嬷好好休息。”
在小院里,夏宁多与梅开、竹立在一处,兰束与菊团是负责外头洒扫的丫头,但经历了这么多事,看着她们熟悉的面庞也让夏宁倍感亲切。
夏宁有心想要与她们再说会儿话,但这两个丫头生性胆小,在耶律肃面前脸上都写满了胆怯。
夏宁心软,让她们退下,嘴上却说:“我如今精神短了许多,明日咱们再好好说话。”接着又让她们下去,在外面守着,将军不喜旁人侍候。
两人离开,夏宁回去坐下,视线仍看着门口。
耶律肃夹起一块煮的酥烂鹅肉放在她的碗里,淡声道:“既然还想与她们说话,就再叫进来。”
夏宁哪敢这么做。
她笑着,偏头看他,直言不讳:“她们敬畏将军,我问一句,她们提心吊胆的答两三个字,这会子拉着她们说话岂不是为难他们,还不如明日就我们姑娘几个坐下好好聊天,就当是我心疼她们了。”
她此时笑着,但眼睛里的雾气未散尽。
眼梢的红晕也未褪。
耶律肃瞥了她一眼,手执筷子点了点她的碗,命她用膳,看她端起面碗后,才评道:“你倒是处处心疼她们,这才纵的奴不奴、主不主。”
夏宁刚撩了一筷子面,听他这么说,又搁下筷子,面上淡笑着答道,“我原也不是当主子的人,又何必摆这个谱。”
耶律肃皱眉,“你没些个管束下人的手段,又如何能让她们衷心于你?”
夏宁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忠心于她的丫头,又有什么好下场。
她强行压下这些不该有的心思,垂着眉眼,却不再反驳他,反而是温顺的应道:“是啊。”
她的态度变化太过明显,耶律肃全部看在眼中。
便也想起了她那两个丫鬟的事情。
他这才温和的声音道:“一切有我在。”
但说的有些别扭。
这应当……算是他在致歉么。
夏宁偷偷的想着。
她歪了些视线,笑的眉眼浅浅的弯着,“那我就偷个懒,万事交托将军了。”
两人说了这么些话,她碗里的面一筷子也没吃。
耶律肃故意冷下脸,从喉咙里沉着声嗯了声,食指曲起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还不赶紧吃面,吃完早些歇息去。”
夏宁笑着应是。
笑的自然,真切。
两人相对而坐,一桌同食。
遮在耶律肃心间的阴霾、朝中琐碎之事,在这一个深夜之中短暂的被抛之脑后。
这份温吞的,一不小心就令人沉溺进去的平和,他并不讨厌。
甚至还有些依恋。
两人吃完宵夜,菊团与兰束将碗碟撤了下去后,许是动静大了些,把在外间好睡的雪团子惊醒了。
在内间的门关上那一瞬间,呲溜一下,一个雪白的影子蹿了进来。
一跃而起,稳稳落在耶律肃的腿上,随后趴了下来。
熟稔的很。
这个位置仿佛是它早已熟悉了的。
夏宁在白天是雪音说,雪团子只允许耶律肃靠近,但没想到会是这种靠近法。
她忍不住吃惊的瞪大眼睛,不知是吃惊耶律肃允许雪团子这么亲近它,还是吃惊吃惊雪团子对着她一副高冷的模样,趴在耶律肃腿上时,活脱脱一副舒服惬意的慵懒样。
或许,前者更令她诧异。
威风凌凌的骠骑将军,居然会撸猫?
说出去,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南延国上下,有人会信么?
耶律肃摸了两把雪团子后,就看见夏氏一副惊愕的表情,不紧不慢问了句:“有什么想说的。”
夏宁眨了眨眼睛,一脸羡慕的看着:“您说,它何时才愿意让我这样抱着它?”
雪团子被养的一身儿毛光水亮。
它本就长得秀气。
被耶律肃养了久了后,身上自然带了些高傲,再看那一身雪白蓬松的毛发,金色逼人的眼瞳,看的夏宁心生无限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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