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你……你太逗了……你真的信了啊……!”克里斯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掩着嘴,乐不可支的跺着地面,“你真信了我要搞枪杀人,天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你……你这么好骗你是怎么活这么大的……哈哈哈哈哈哈……”
安迪傻了。
他躺在床上呆滞了半天,才从爬起来,这次克里斯托并没有推他,只是自顾自的笑成了一团。
“哎,看你装老成,又要教育我,我就忍不住想骗你一下……安迪。”克里斯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故意压着嗓子学他的语气说话,“我,我会装作没看见……还装作没看见……噗,噗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傻……”
安迪表情扭曲了。
他觉得自己这一瞬间宛如智障。
“你,你,你……我好心给你找衣服,和你聊天……你……你怎么能这样!”安德烈斯摔了手中的衣服,朝着克里斯托扑了过去,勒住他的脖子,用力的卡住,“你这个小混蛋!你欺骗我感情……!你知道我刚才做了多大的决心吗?!”
克里斯托拍拍他的手臂,挣扎了一下,不住的咳嗽:“你用力太大啦,很疼的!”
“活该,就该疼死你!你没良心!”安迪气急,“我是真的想……想……万一你……那么……我就……算了……”
“咳咳,咳咳……我知道。”克里斯托猛的抓住安迪的胳膊,一个用力,直接挣脱。
安迪看起来仍然在气头上,似乎还挺委屈。
“行了行了……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克里斯托摆了摆手,“生活又不是电视剧,谁叫你想得那么复杂。”
“你……你这家伙,你听说过狼来了吗?”
“嗯?怎么了?你是说我是那个骗人的小孩?”克里斯托挑了挑眉。
“……你总是这样,等你真的有问题了,就没人信你了!”安迪抓起衣服丢在他身上,“热了就换,不想换就算了。你住我屋,我去客房,六点吃完饭,拜拜!”
克里斯托盯着他的背影,看他气鼓鼓的样子,目光绕了一圈,落到衣服上。
他听到关门的声音,然后脱力般的坐在床上,将衣服团成一团塞在肚子上,脸颊深深的埋了进去。
很痛。
他会告诉安迪,其实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当然,他要开枪崩了他是假的,纯粹说出来吓唬安迪的。
在诺科来见他的第二天,法瓦罗就知道了这件事。他在饭桌上无意的提起,还说可以让劳伦斯死在境外。
“……那么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克里斯托淡淡的说道,“好歹也算是我父亲。”
“嘴上这么说,其实你是想找个借口去你的小朋友家里玩吧?”法瓦罗支着脸,悠闲的晃着酒杯,“克里斯,你的小朋友真是可爱,小时候一定更可爱。”
“啊……是啊,很可爱。”克里斯托神游天外。
“那么你呢,最近有按时去看心理医生吗?”法瓦罗问道。
“……没有,我练习跑步了。”克里斯托也抱着胳膊,“早就想把约见的时间改成一月一次了。一周一次真的很耽误我训练。”
法瓦罗摸了摸下巴,笑道:“你长大了。这很好。我也终于能松口气了,哎呀……你要知道,当父亲可是很不容易的事啊。”
克里斯托没说话,摆弄了一下盘子上的餐具,拿起勺子来回的搅着浓汤。
法瓦罗真是个恋童癖,当他外形不再像儿童后,他对他也失去了兴趣。他已经不再骚扰他有一年多了,可是有些看似正常的亲昵动作还是会让克里斯托浑身僵硬。
尤其是他还会带一些陌生的小男孩回家,而克里斯托只能看着。看着那些孩子一脸无知,被眼前的房子、花园、新衣服和新玩具吸引,兴奋开心和幸福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命运。
每当法瓦罗看到他眼神古怪的看着他,就会笑道:“克里斯,好孩子是不会嫉妒的。你长大了,你该找一个喜欢的人了。”
他想说,他这不是嫉妒,其实是恶心。
但是一种诡异的情绪缠绕在他心上,让他总是反复的回想起法瓦罗对他所做的一切。
他的确腐蚀了很多人,也包括他自己。那种强制性要求他回家住,要求他陪他骑马、射击、出海、摄影时,目光总是注视着他一个人。一旦他要离开,就会用最冷酷的声音威胁他,告诉他,不允许走。
明明是最恶心,最上不得台面的事,但是他却感受到了一股疼痛之外难以言喻的存在感,和被需求的快乐。
当他不需要他,并对他失去兴趣时,克里斯托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失落。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落后,害怕了起来。他居然对一个变态产生了占有欲,从他单纯发泄□□的行为中体会到了被需要……他该怎么办?
好在自己因为血缘关系,总是特殊的那一个。
那些男孩一个一个的离开后,他依然能住在这间房子里,能够和他一起吃饭。但是克里斯托告诉自己,这样的想法很危险。
“你该找个你感兴趣的人,然后把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去了,克里斯。”法瓦罗锐利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剑刺破他伪装的表面,“我不喜欢大孩子。当然,我乐意和你保持舅甥关系。你依然是我那个愚蠢妹妹的儿子,你现在的生活不会有太大改变。”
没有什么比被他一语道破心里想法更可耻的了,克里斯托几乎狼狈的从餐桌上逃走,而难得的法瓦罗居然没有说他“不要做没教养的事”,只是面无表情的目送他离开。
于是克里斯托住校不再回法瓦罗的房子,而法瓦罗也不要求他每周必须回去。他仍然会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但是却很少管他。
相对的,他给他很大的金钱自由,不知是处于补偿心理还是什么,克里斯托曾一天之内刷掉三辆价值五百万欧元的跑车都没能得到法瓦罗的一声警告。
(我不能老是这么做,搞得我好像很在乎他一样。)克里斯托经历了颇为混乱的一段时期,因为这些事就连他找的心理医生都不敢说。
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
直到安迪这个奇葩又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闯入他的生活。
转移注意力是最好的一剂良药,时间会帮他忘记一切……克里斯托念叨着心理医生的嘱托,视线移到安迪的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被需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