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人吗?”她试探的问道。
“程浪也走了,说起来,他还算是你的义兄。”王守仁将门打开,径自走到桌前,行动缓慢,像耄耋老人,佝偻着身体,一字一句艰难的说道。
“怎么会?”晨秀震惊不已,倚靠在门上,一手扶着额头,无力的闭上眼睛,青筋跳动,眉头紧皱,死死咬住下唇,难怪她偷偷送信给他去青峰山支援他没去,是去了边城了,怎么会这样?
“昨夜我发现人群里没有他,就知道会出事,谁知道,等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咽气了。”
王守仁虚脱的坐在凳子上,面目痛苦还带着无法相信,但是这是他亲眼看见的事实,连尸骨都是他收回来的,他无法忽略那张年轻的面孔上带着的坚韧和疯狂,带着解脱和执着,他知道,自程浪的腿受伤之后,他就很消沉,从来就没有放下这个心结,一直渴望着再次上战场酣畅淋漓的厮杀一场。
说到这儿,王夫人的哭泣声更大了,好似在宣泄心中的苦楚,两条泪痕挂在脸上,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容上困苦干瘪,黯然失色,眼角的细纹很深,嘴唇干裂,眼中的泪水不停,头上的发髻也有有些凌乱,目光昏暗。
晨秀哑口无言,完全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接二连三的事发生,接连不断的人离去,留下的全是悲伤和痛苦。
“明天所有战死的将士下葬十方冢,送他最后一程吧。”王守仁看了王夫人一眼,无奈的转头,对着晨秀说道,两肩垮掉了一样,语言中充满了悲戚。
“好。”晨秀沙哑着嗓子回答道,王夫人悲痛欲绝的哭声环绕在耳边,房间里的空气都压抑了,令人心里烦闷不已,晨秀难以忍受这样沉重的氛围,借故离开了。
对于岭南的百姓来说,虽然胜利了,但是悲大于喜,这里的人对十方卫和对岭南的感情远比对国家的多,于他们来说,十方卫是他们的保护神,岭南是养育他们的土地,而他们只是被归入了齐国的名下,除了头上顶了一个‘齐国人’的头衔,并没有其他意思,可以说,倘若一日,十方卫组建了国家,那么岭南的百姓一定是原住民,而十方卫更像是他们的手足亲人。
每一场战争过后,每一次暴乱过后,十方冢就会加立一块碑,上面有所有战死的将士的名字,一名一命,到如今,十方冢中已经有数十块墓碑了,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没有一丝缝隙,每年都会有人去祭奠,男女老少,着素衫,食素餐,断享乐,抄经文,同南河的奠基同日同俗,只是地方不同。
年关将至,却发生了这样的战争,无论胜利与否,都失去了很多同胞手足,用他们的鲜血骨肉换来的安定,都是所有人不情愿的。
明日所有战死的将士下葬,所有的百姓相送,禁食六个时辰。
天色渐暗,往日出入频繁的月亮也藏了起来,星宿寥寥无几,整个天空显得异常惨淡,天底下的灯火也早已熄灭,天与地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晨秀独自倚靠在窗前,自打回来就没说过话,水嫚见她面色疲乏,劝她去休息也不去,从昨天晚上出去到现在,不吃不喝,滴水未沾,像失了水的花朵,衰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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