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渡脑子里“嗡”的一声，连呼吸都快要忘记了。

他小心翼翼抬起头，就对上君华宸冷冽的眸。

君华宸想象过很多次，也猜测五分像到底能和自已有多像。如今亲眼看到，他反而不紧张了。

眼前的少年明显性格行为各方面都和他截然不同，所以哪怕长得像，也大相径庭。

心里“会被更年轻更好看的少年取代”的焦灼，也在这一瞬悄然消失。

叶苏落也在观察他的表情，见他轻轻勾起唇角，她就知道没问题了。

她抬手让许一渡起来，又问他这两个月在皇宫里都做了什么。

少年明显还有些不适应，但提起自已的事，又放松下来。

“帮陛下的寝宫清扫，擦拭花瓶上的灰尘，公主殿下出来晒太阳的时候，小人也会帮忙哄一会。”

“然后就是……研究了这些吃食。”

说着说着，他声音弱了下去。

君华宸陪着陛下出生入死、征战沙场，他做的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事。

那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怯懦再次包围了他。

“好吃哎！”

一声轻微的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连忙抬头，就见叶苏落端着他做的汤眼睛放光。

“这里面放了什么，很香，是没尝过的味道。”

许一渡愣住，心头万千思绪在瞬间破碎：“回禀陛下，药芳园和其他国家陆陆续续送来很多香料和调味品，微臣仔细问过太医院和魏老先生他们，确认陛下可以吃，才着手研究的。”

“您……可还喜欢？”

叶苏落点头，又用银勺挖了旁边的蟹酿橙，“真的很好吃，感觉比御膳房那边做的还要清新。”

许一渡的心落回了肚子。

还好，他至少还有一技之长。

君华宸也尝了几口：“不错，应该花了不少功夫。难怪落儿能把你留在身边，的确很仔细。”

许一渡看看陛下，再看看君华宸。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两人的相处。

明明没有什么刻意的肢体接触，甚至两人坐的还稍微有些距离，但两人对视的眼神明显是不一样的。

那种若有若无流动的爱意，是旁人永远都不可能挤进去的。

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玉蓉说，只要他亲眼看到两个人在一起，就会彻底打消想要成为陛下男宠的心思。

这才只是刚见面，就已经让他望而却步。

吃过饭，叶苏落又吩咐下去一系列事情，柳儿几个各自负责一部分，迅速退下。

君华宸时不时给她递杯水，帮她拿点东西，配合十分默契。

许一渡恍惚了一下。

两个月前，他也曾距离陛下那么近。

但……不一样。

陛下对他，从来都没有留任何可以遐想的余地。哪怕他心里存着爱意和仰慕，陛下也从未给过他机会。

他眼底的光一点点碎裂，又悄悄拼凑起来。

原本就没什么希望，只是现在看的更清楚了。

这样很好，往后他死了心，好好伺候陛下就可以了。

许一渡端着托盘离开后，君华宸心情还不错。

“是个知道分寸的，既然他已经没了父亲和靠山，留在宫里也没什么不好。”

总比大臣们再塞几个费劲心机勾引的男人要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