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没有丝毫犹豫,从石后跃出,飞速补了两枪,确认三人全部毙命后,才飞快离开。他知道爆炸声必然惊动了周围的敌军,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量,狂奔在泥泞的小道上,任凭雨水将全身打湿,任凭树枝划破皮肤。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把路线找到,必须把情报带回去!
远远地,他看到了那条传说中连接敌后防区与自由区的小溪,溪水因为暴雨而暴涨,湍急得像脱缰的野马。小虎咬紧牙关,摸索着趟
这一路的险阻、死亡与孤独仿佛还压在肩上,但小虎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结束。他咬了咬牙,从乱石堆中慢慢起身,仔细听了听四周,除了溪水咆哮,再无其他声响。敌人应该还没追上来,但他不能大意。他熟知,森林里的杀机,往往出现在最放松的一刻。
小虎摸了摸腰间的弹匣,子弹所剩无几,只能省着用了。他把短刀重新藏好,低着身子,顺着溪流的下游方向小心前行。雨势虽然没有变小,但林子深处的黑暗仿佛被劈成了一道道锋锐的缝隙,光影交错间,每一步都像在悬崖边上跳舞。
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路线。秦苍交代过,一旦成功找到小路,必须尽快绕过敌人的外围岗哨,与负责联络的刘三汇合,才能把情报送出去。小虎心里清楚,他不是为了自己活命,是为了让整个队伍能够避开敌人设下的血网。
想到这里,他忽然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在胸腔里升腾——一种在生死线上挣扎后依然能为兄弟们带来一线生机的骄傲。可是很快,这股暖意被更猛烈的危机感掩盖了。小虎低头看着自己泥泞的鞋子,暗暗告诫自己:骄傲不能救命,冷静,冷静,必须更冷静。
森林越来越密,浓重的雨雾像布下了重重帷幔。小虎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片沼泽地,脚一陷进去就拔不出来,狼狈得几乎跌倒。他咬牙脱身后,狠狠地骂了一句:“老天爷,真是跟我作对啊!”
这声咒骂像是给自己打气,他咧嘴一笑,露出那副小虎牙,继续前行。
与此同时,秦苍在半山腰的临时隐蔽处焦躁地来回踱步。他的身上早已湿透,背脊僵直得像拉满的弓。夜色中,他的脸庞硬朗冷峻,眉头紧皱,仿佛随时准备咆哮出来。
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在旁边,那是刘三,通讯兵出身,个子不高,但手脚麻利,心思活络。
秦苍停下脚步,低声喝道:“刘三!赶紧联系前线,告诉他们——准备接应!”
刘三闻言,忙不迭地从怀里摸出一台粗糙而沉重的无线电,手指快速调整频率。雨声太大了,无线电里杂音刺耳,像是鬼哭狼嚎。刘三紧贴着耳机,嘴里不断低声嘀咕着:“快接快接快接……”
秦苍站在一旁,眼神如利刃一般扫视着黑夜。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发白。心里像压着一头疯牛,急躁地撞来撞去。他不是怕小虎出事,而是怕——怕小虎好不容易找到了路,却因为联系不畅,错失了最佳时机,让所有的牺牲付诸东流。
“该死的天气!”秦苍咬牙低骂了一句,声音低沉得像闷雷。
刘三耳朵贴着耳机,猛地一亮,兴奋地挥了挥手:“通了通了!老秦,前线那边收到了!”
秦苍几步上前,按住刘三的肩膀,压低声音快速说道:“告诉他们,按照原计划,凌晨前做好准备,一旦我发信号,全体突围!记住,是全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