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怡宁气极了,说话声音不免就稍大了些,引来旁人的注目。林焕光看眼光四射而来,忙道,“阿宁别气了,我们先回家,有话等上了车慢慢说。”
“是啊,妈,你们在机场逗留好久了吧,我们走吧,对了,你们吃饭了没有?”林克雷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边走边把话题岔开道。
钱怡宁摇摇头,“这孩子一路上哭个不停,光是对付她我已是累得筋疲力尽了,哪有胃口吃东西。”
“我也没吃呢,我打个电话回去让厨房做饭吧。妈,看你气色不太好,要不,就吃点清淡的吧。啊,那个孩子要不要煮点粥给他?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啊?”林克雷边问边掏出手机拨打起来。
“是个女孩,孩子还小着呢,两个月不到,只能吃奶,别的什么都不能吃。对了,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搞什么啊?”这个时候早过了饭时了,钱怡宁奇怪地问。
“哦,有点事耽搁了,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正准备吃的,这不是怕你和爸在机场等久了,所以就没吃饭赶过来了。”林克雷解释道,听到电话那头有人说话了,便道,“张婶啊,我爸他们回来了,现在在机场,他们还没吃饭呢,我也没吃,你让厨房做几个清淡的菜吧,好,就这样。”
三人走到停车场,林克雷打开车门让父母让了车,又把行李箱放到后车箱内,然后坐到驾驶座上,看着倒后镜中父亲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问,“这孩子是小霆的?”虽是问话,但语气是肯定的,听这一路上父母对弟弟的火气还有对孩子的小心劲儿,若这孩子与他家没有关系他是绝不相信的。
林焕光叹气,他发觉自己这段时间叹的气比几十年加起来还多,“除了他还有谁!这孽子简直要把我和你妈气死了。本来出国就是想着你妈为你们操心太多,想到外面去放松一下,万事不管的。刚开始几天,我们玩得很开心的,后来看离小霆那儿不远,可以顺道去探望一下他,跟他聚一下。哪知,他的生活会乱成那个样子!”
林克雷花了好一阵子才从父母口中得知孩子的来由。却是他的弟弟林克霆在国外风流自许,不单经常去参加乱七八糟的一些派对,还流连一些不正经的场所。这次,林焕光夫妻去到没几天,就发生了让他们夫妻俩颜面无存的闹剧。
一个肥头大耳的黑脸大汉拽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上门来闹,那小姑娘怀里还抱着一个哭哇哇的婴孩。
那大汉一双贪婪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们夫妻几眼后,粗鄙地吐了口唾沫在大厅上,“嗬,看你们倒是一副人模狗样,却教了个蓄牲不如的狗东西来!说吧,你儿子把我未成年的女儿糟蹋了,还让她生了个拖油瓶出来,你们说,这事该怎么了吧?”
见那大汉言行粗鲁无状,夫妻俩心中不悦,但他说的内容太让他们惊悚,看着那么个小小的婴孩在小姑娘的怀中嚎啕大哭,他们顾不得追究大汉的无礼,林焕光朝妻子看了一眼,示意她去把儿子叫出来对质,而他则是强压下心中的不舒服,招呼那父女俩坐下来,看着垂着头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林焕光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跟我家小霆是朋友么??
那姑娘见问也没抬头,仍是低垂着脑袋,双手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孩子,好似那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直到林焕光再次好言相问,她才蚊子叫般地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安音。”
“哦,安音啊,好名字啊,你是怎么认识林克霆的?”林焕光又问。
女孩受惊般抬眼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而钱怡宁上到楼上,想着这几天来儿子日夜颠倒,乱糟糟的生活,本就不高兴了,今天更是有人带着女儿和孩子上门来讨说法了,只要一想到那大汉无礼的作态,她就有种吞了苍蝇的恶心感,自然没好气。也不敲门直接闯了进去,把还蒙头大睡的儿子从床上揪了下来,“起来,你这混账东西!”
林克霆好梦正酣,被母亲猛然打断,闭着眼睛大叫,“妈呀,我求你了,别管我行吗,我这才睡了两个小时呢,有什么话等我睡醒了再说。”说着,他卷了被子还想继续睡去。
钱怡宁那个气啊,这小子没节没操地连孩子都弄出来了,他还想一副没事人睡大觉,做他的春秋大梦,门都没有!她上前拧着他的耳朵就是用力一扭,“臭小子,都闹出人命来了,还想睡,赶紧给我下楼去,你惹的破事自己去善后!”
“人命?什么人命?”林克霆吓了一跳,人迅速清醒过来,“妈,你可别吓我,你儿子的胆子小,禁不起你折腾。”
这话换来的是钱怡宁狠狠敲在他脑壳上的几个暴栗,“明明是你小子折腾,你现在倒来怪老娘!老娘也不知倒了几辈子霉才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你说你玩归玩,偏偏还闹出人命来,带累着我们做父母的也面上无光。赶紧的,跟我下去!看你这做的什么破事,居然让人家带着孩子闹上门来,你爸妈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林克霆一脸懵地被母亲强拉了下床,草草套上衣服擦了把脸,就被赶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