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劳斯莱斯幻影驶离傅氏国际酒店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傅凌鹤靠在车后座,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手机震动起来,是檀溪苑管家的消息:\"夫人醒了,在找您。\"
他的心脏猛地揪紧。云筝有轻微的睡眠障碍,通常吃了药能一觉到天亮。现在才凌晨三点多,她怎么会...
\"开快点。\"傅凌鹤沉声吩咐司机,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告诉夫人我马上到家。\"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飞速后退,傅凌鹤的思绪却飘回两年前那个雨夜。他第一次见到云筝,是在傅氏资助的慈善晚宴上。当时她作为受助学生代表发言,瘦削的身体裹在过大的礼服里,声音轻得像是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但当她说到\"希望所有像我一样的孩子都能有书读\"时,那双杏眼里闪烁的光芒却让他心头一震。
后来他才知道,那晚她高烧到39度,是咬着牙坚持完发言的。就像她从小到大,咬着牙熬过每一个寒冬。
车子驶入檀溪苑大门时,傅凌鹤已经解开了领带。别墅二楼的卧室亮着暖黄的灯光,落地窗前一个纤细的身影正不安地踱步。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推开车门大步走向别墅。
\"筝筝。\"傅凌鹤推开卧室门,声音瞬间柔和下来,\"怎么醒了?\"
云筝转过身,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她只穿着一件他的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大腿,露出纤细的脚踝。看到他的一瞬间,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像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
\"做噩梦了...\"她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梦见...他们又来了。\"
傅凌鹤的心像是被尖刀刺中。他快步上前,将妻子冰凉的身体拥入怀中。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合着泪水咸涩的味道,让他心疼得几乎窒息。
\"没事了,都解决了。\"他轻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他们再也不会来打扰你,我保证。\"
云筝在他怀里轻轻颤抖,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傅凌鹤打横抱起她,轻轻放在床上,拉过羽绒被仔细裹好。月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映得那些未干的泪痕如同水晶。
\"吃药了吗?\"他低声问,拇指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
云筝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等你回来...\"
傅凌鹤叹了口气,从床头柜取出药盒,倒了杯温水。看着妻子乖乖吞下药片,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医生说过,ptSd发作时最需要安全感,而他是她唯一的锚点。
\"睡吧,我在这儿。\"他轻拍她的背,哼起那首她最喜欢的摇篮曲。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仪式,每次她做噩梦,这首曲子总能带她回到平静的港湾。
云筝的呼吸渐渐平稳,睫毛在脸颊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傅凌鹤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胸口涌动着滔天的爱意与保护欲。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无声地发誓:这一生,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为檀溪苑的琉璃瓦镀上金色。傅凌鹤脱下西装外套,轻手轻脚地上床,将妻子搂入怀中。她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在这个被晨曦温柔包裹的清晨,傅凌鹤终于闭上了疲惫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