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叶暮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怎么在意，得了答案也就罢了。

封黎耷拉着眉眼，怏怏道：“中午吃什么？”

“没胃口吗？”见他这模样，叶暮低声询问。

“也不是，就是不知道要吃什么。”封黎趴在桌上，扒拉桌上的瓜果，在保存到现在又湃过的葡萄中，拣了两颗，自己吃了一颗，另一颗举在掌心，递到了叶暮面前。

叶暮嘴角噙着笑，接了葡萄，又送回了封黎的嘴里。

“皇上。”

娇声燕语，灵鸟低鸣一样的清脆悦耳。

封黎听了，却顿时黑了脸色，坐直身子，随手拿了桌上的盏碟，朝亭外扔去。

“噼啪。”瓷器破碎的声音响在这安静的地方，惊飞了鸟雀，惊走了蜂蝶，出声的女子也惊的白了脸色。

叶暮朝亭外看了一眼，只见到有女子跪在地上，垂着头，看不清面貌。

但只看那乌发如云，云钗斜插，只看那穿薄纱，披锦罗披帛的窈窕身姿，也能想象出应是何样的如花娇颜，弱柳姿态。

可惜，叶暮并不是怜香惜玉之人，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虚虚握住了封黎放在桌上的手，安抚他的情绪。

封黎冲叶暮弯眉一笑，也懒得和那女子计较，看都没看她一眼，就道：“退下吧。”

“皇上。”那女子却在这时抬起了一张如花的脸，含着泪，痴痴的望着封黎。

“贵妃？”封黎看清那张脸后，眯着眼，似笑非笑。

“皇上，”钟玉静娇娇的唤了一声，“妾有要事告诉您。”

叶暮笑了一声，插了一句：“贵妃现在不是在禁足吗？”

钟玉静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封黎，对叶暮的话充耳不闻。

封黎立时冷下脸，对内侍喝道：“都聋了还是瞎了，把贵妃送回去。”

然后，他冲钟玉静冷冷一笑，“还有，传朕旨意，贵妃违背旨意，窥探帝踪，贬为从七品美人。”

不高不低，从七品美人是钟玉静刚入宫时的位分，钟玉静好不容易爬上了贵妃之位，封黎一句话，就让她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甚至，比起初更惨。而这，自然是封黎故意的。

果然，这招效果很好，钟玉静再也不能做出情深如许的模样，狠狠瞪视着高高在上的帝王，眼中的恨意与怒意几乎染红了双眼。

周围的内侍宫女听了帝王的吩咐，上前拉扯着钟玉静，想让她离开。

只是，钟玉静满心愤恨，死死盯着无情的帝王，拼命挣扎，那些内侍宫女怯于她往日的宠冠后宫，不敢太过用力，一时竟奈何不得她，但是，也让她甩落了一些钗环首饰，露出了不堪的狼狈姿态。

对此，封黎扯唇，故意又面无表情道：“怎么？钟美人这是不满朕的旨意？”

帝王的问话一出，内侍宫女就放松了手上的动作，只还将手虚虚放在她的身上。

“妾，不敢。”钟玉静咬牙，憋回愤懑，低下了头。

“不敢？”封黎靠在叶暮的身上，漫不经心道：“那就是有不满喽。”

叶暮一手护着封黎，一手取了桌上的瓜果喂食他。

这过程中，叶暮的手指难免会与封黎的唇相触，甚至会被他含到嘴里过，只是，他也不说，动作上也不见有不同，似无所觉。

叶暮的态度太淡定，封黎也就没兴趣再故意做些小动作，安生的靠在他怀里，尝尽各色瓜果点心。

钟玉静低着头，看不到上首人的动作，神情渐渐冷静下来，听了封黎故意找茬的话，也不再试图辩解，平心静气的拜道：“妾有罪，心无怨。”

这时，叶暮才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她一眼，凑到封黎耳边，低声道：“她跑来是想做什么？”

封黎一歪头，咬了一口叶暮的手腕，却没有如他所愿去问钟玉静，而是意兴阑珊般，道：“行了，朕也不管你是怨不怨的，赶紧退下，别再打扰朕就好了。”

这回，不用那些内侍宫女做甚，钟玉静就自己转身退走了。

钟玉静走了，封黎依然靠在叶暮的身上，笑眯眯的对亭外，那几个与钟玉静进行过肢体争执的人道：“往后呢，你们就去伺候钟美人去吧，不必再呆在朕的身边了。”

“皇上，皇上……”几人立刻跌跪在地上，颤着身子，连连磕头，讷讷低语，不敢开口求情。

封黎摆摆手，懒得理会，一群忘了谁才是宫中主子的人，罚了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