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暮坐下,倒了杯热茶,袅袅热气中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
付平安走进他,“殿下,江大人给您回信了。”
说着,他把封存的信件双手呈着递了过去。
叶暮接过信,当即就撕开封口看起了信里的内容,不出所料,说的是在花城剿匪的事情。
这花城的江大人江云,是他曾经的伴读,也是他的死忠。
在信里,江云说,他这两个月在花城四处剿匪,不仅捣毁了两个山寨,还缴获了诸多金银财宝,并言明宝物已随信送回京城。
叶暮眼底泛起笑意,这批金银应是这些山寨一整年的收入,若没有他插手,会趁着年节的时候被赫连云收入府中,现在却都做了嫁衣,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赫连云若是了解了情况,怕是会气愤无比。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叶暮看完信,慢条斯理地把信折好,抬头问道。
付平安摇头,“回殿下,没有了。”
“嗯。”叶暮温温柔柔地笑着,把折好的信件扔进了旁边燃着的火盆中。
火光摇曳,很快,信件就成了盆中的灰烬。
叶暮收回视线,笑看着眼前袅袅热气,轻轻敲着桌子,脑中诸多想法纷杂而至。
江云和他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就是不知道赫连云在得到花城的消息后会不会想到是他授意江云做的这些事。
再进一步,赫连云是否会怀疑他已经知道了花城的那些匪盗与他有关联?
而若是有或者没有这些猜测,赫连云又都会有什么行动?
还有他今日与赫连清的对话,该知道的应该都已经知道了,赫连清被他这一撩拨,会不会做出什么事?赫连焚又会有什么反应?
……
一个个问题瞬间形成,又立刻延伸出一系列的走向与猜测。
叶暮静静地思考着众人可能会有的动向,也思索着面对每种动向时自己要如何应对为好。
在叶暮想到赫连云的时候,赫连云也想到了他。
赫连云负手而立,一人站在他身侧说着话。
“太子殿下。”
“齐王?”
……
“赫,连,冥。”
若是叶暮和赫连清在这里,就会惊讶地发现这人正在重复两人的对话,而且是在模仿他们,惟妙惟肖。
“太子和赫连清就说了这些?”赫连云似是自语。
那人笑眯眯的,一张平平无奇,没什么特色的脸随之露出喜意来,“南王还不相信我吗?我可是专吃这碗饭的,他们说的什么,什么语气说的,我都绝对不会记错也绝不会模仿错的。”
赫连云笑着解释道:“本王自然相信阁下的本领,只是不明白太子和齐王的意图。”
“那在下就帮不了南王你了。”那人笑道:“你们这些皇室贵胄,一句话能有七八个意思,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心思。”
赫连云也不恼,他敛眉一叹,“本王也是无可奈何,站在这个位置上,只能万事多思多想,不然的话……哎。”
悠悠长叹一声,愁绪凝上了他的面容。
但只一瞬,他就打起精神,对那人笑道:“还要多谢先生帮我。”
那人摆摆手,满不在乎道:“什么谢不谢的,一点小事罢了,南王你出了那么大的价钱,已经足够了。”
“叩叩。”
敲门声响起,两人同时抬头看了过去,赫连云道:“谁?”
“王爷,奴婢有事禀报。”
赫连云皱了皱眉,他听的出这人是他的贴身内侍。
会模仿人的声音的那人知机道:“既然南王有事,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赫连云连忙笑道:“先生还是住在南院那里,若是有事,尽可吩咐侍女便是。”
那人哈哈一笑,拱了拱手道:“多谢王爷大方。”
话落,他就朝门外走去,一开门,就见到一个一脸谦恭相的太监站在门口,不由撇了撇嘴,故意大声又不屑地轻嗤了一声。
那太监也不介意,微微笑着,躬身让在一侧,让他过去。
口技人生得并不健壮,经过太监时却重重撞了一下,撞得太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太监垂着头,唇畔还挂着笑,眼里却有寒光闪过。
口技人仰着头,做出居高临下的姿态来,“好狗不挡路懂不懂?”
明明是他故意撞在人的身上,不仅不道歉,还口出恶言。
太监却没有反驳,也不见生气,还笑着向这恶人道歉,“抱歉,挡了您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