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看了眼杜春枝的马车,讥讽道:“你们车上连个徽记都没有,这周围随意叫出一家,都比你们门第高。能用上这等马车,想来你们也有些家底,但是眼睛最好擦亮些,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
余庆道:“你快跟我说说,谁比我家门第高,哪一位我家得罪不起?你们马车上倒是有徽记,可那玩意跟个鬼画符似的,我可认不出来。”
对方恼羞成怒,“小子口气还挺嚣张,今日迎得是景王殿下,我们是林府的马车,车里坐得是景王妃,你可开罪不起!”
“哪门子的景王妃?”没等余庆发难,杜玲珑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掐着小腰大声问:“我怎么没听说林家有个王妃?王爷离京时已经和离,我倒是要瞧瞧,谁这么不要脸拼命往上贴?”
她这么一喊,周围的人全都往这边瞧,林昭月坐在马车里,气得想掐死这小丫头。
她死死绞着帕子,心道:回去就将这管事打发了,这种时候尤其要低调,等赵泽到了之后再见机行事。可这没眼色的急吼吼喊出来,让迎接赵泽的全盯着林家,真是烦死了!
当着这么多人,她得“自持身份”,于是在马车里温声道:“刘管事,在外不可招摇,人家已经占了位置,咱们另寻去处便是。”
管事应了一声,正要绕开,玲珑却不算完,“我来京城这么久,从未听说景王妃姓林,请问这位夫人,您的林,可是跟王爷和离的林昭月的林?”
林昭月气得鼻子都歪了,这小丫头太过猖狂,竟然敢直呼大名?生怕别人想不起林昭月是谁么?
没法子,林昭月还得端着,毕竟目标是重新成为王妃,就不能叫人挑出毛病。
她希望赵泽不计前嫌,希望他隐居在村子里看不上乡下女人,这些年一直单着。同时还奢望京城的贵胄们忘记和离的事儿,这样自己才能重新登上那个位置。
所以,她必须端庄自持,必须表现得宽容大度。
于是林昭月道:“玲珑姑娘是开作坊的,来京城没多久,并不知道京中旧闻,莫要跟着胡闹。姑娘既是来看热闹的,最好还是讲些规矩,别冒冒失失得罪人才好。”
杜玲珑掐着小腰道:“我又不怕得罪你,你个手下败将!”
林昭月:“……”
“不是吗?我的裁一阕成为京城第一,你却连作坊都没了,不是败将是什么?再说了,我可不是来看热闹的,我是来接我爹的!”
林昭月真是够了,忍不住出言讥讽,“也不打听打听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商户女也来这儿凑热闹!”
杜玲珑笑道:“究竟谁是凑热闹的,现在还未可知!反正到时候丢人的可不是我。林夫人,你都带着嫁妆走人了,是怎么敢自称王妃的?你是没记性吗?还是当大伙是傻子?”
林昭月在马车里深吸一口气,赵泽马上就到,万万不能失态。这小丫头许是受了什么人指使,特意拦在这儿为难自己。千万沉住气,否则就是上了她的当!
“玲珑姑娘,”林昭月不想再众人面前丢脸,想法子为自己找补,“你年纪小,不明白长辈行事,我不怪你。这些年王爷在外面吃了不少苦,我时常写信安慰,你又怎么知道呢?”
“啥?!”玲珑眼睛瞪得老大,“娘,你听这像话吗?”
杜春枝道:“不妨事,一会儿好好问问他。”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王爷的队伍马上到了,诸位整肃衣装,下马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