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暗室的灯光瞬间变成了手术室的无影灯,我惊恐地发现自己被绑在了解剖台上,四周是冰冷的手术器械。顾昭戴着金丝眼镜,正专注地调试着透析仪,他手中的病历本上贴着我的童年照,那熟悉的笑容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恐惧。“第9027次移植手术准备就绪。”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手术室里回荡,冰冷而又无情。
“你忍心看孩子们再次成为孤儿?” 我拼尽全力踢翻透析仪,浓稠的药液洒在地面上,竟显影出胚胎实验室的坐标。然而,我的反抗似乎激怒了这件婚纱,腰封突然收紧,金属鱼骨刺入我的皮肤,注入了麻醉剂。在意识逐渐消散前,我看到三百件血婚纱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自动走向手术台,她们手中都握着产房专用的剪脐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梦境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我涌来:五岁的我,躲在福利院衣柜的黑暗角落里,惊恐地看着明玥被按在产床上,遭受着剖腹的痛苦;十五岁的林沫沫,在我的透析液里偷偷加入神经毒素,眼神中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恶毒;婚礼前夜,顾昭将定位芯片植入草莓奶糖的包装流水线,每一颗奶糖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妈妈......” 无数个克隆体的呼唤将我从昏迷中惊醒。我看到她们正用婚纱裙摆擦拭着手术器械,每把刀上都刻着程氏集团的logo,那醒目的标志像是恶魔的印记。我拼尽全力挣断束缚带,发现腰间不知何时挂着明玥的器官捐献卡,芯片显示她的心脏仍在某个未知的地方跳动。
当手术刀刺入克隆体们的心脏时,她们流出的荧蓝血液在墙面汇成了一幅逃生地图。我来不及多想,裹着染血的婚纱,不顾一切地冲出密室。外面的街道上,LEd屏正在直播我的病危通知,而滚动字幕却是程氏集团的器官交易价目表,那些冰冷的数字,仿佛是生命的标价。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和着泪水,让我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婚纱腰封突然发出定位信号,我顺着导航,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郊区墓园。月光下,我看到三百个克隆体正在自掘坟墓,她们的动作机械而又麻木。她们掀开的棺材里摆着草莓奶糖花环,每颗糖纸都印着倒计时——距离我的心脏停止还剩11小时37分。
在墓园最深处的无名碑前,明玥的心脏正在透明容器中跳动。当我将手按上培养液时,墓碑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成箱的实验日志。泛黄的纸页间飘落一张新生儿脚印拓片,旁边的dNA比对报告写着:【样本A:明玥(本体) 样本b:林沫沫(克隆体)】
墓园的土壤突然塌陷,我毫无防备地坠入程氏集团的地下器官库。九千个冷冻舱排列成婚纱的形状,每个舱内都蜷缩着残缺的 “我”,那些扭曲的面容,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这个黑暗的世界。警报声中,林沫沫的机械触手穿透混凝土穹顶,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器官库中回荡:“现在知道谁才是替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