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渐熄，夜露浸润着沙滩上的贝壳。十二位女子倚坐在藤蔓编织的屏风旁，月光穿过椰叶的缝隙，在她们的衣袂间投下细碎的银斑。沈青璃率先解开外袍系带，露出藕荷色中衣：\"夜深了，郎君还在回味歌舞？莫要辜负这月色。\"江若璃踏着月光款步而来，指尖轻勾蓝孤寒的衣襟：\"姐妹们可都盼着与你说些体己话呢。\"

蓝孤寒望着眼前眉眼含笑的佳人，心中涌起万千思绪。他靠在雕花藤椅上，篝火的余烬映得眼底泛起微光：\"看了你们的歌舞，倒让我想起前世的寂寞。那时节，男子求娶女子，非得备下华宅美眷，耗尽半生积蓄也未必能换来真心。不像如今，我竟能得诸位垂爱......\"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调侃，\"说起来，我倒好奇，你们夜间安寝时，可曾像我那时代的女子般，穿着特制的寝衣？\"

此言一出，苏瑶手中的团扇险些滑落，叶灵犀正在调试的琴弦\"铮\"地一声绷断。江若璃率先反应过来，脸颊绯红却仍强装镇定：\"郎君说的什么胡话！我们向来是卸去外袍安歇，难不成还要穿着襦裙束着帛带入眠？\"她的话让沈青璃耳尖泛红，女剑客别过头轻哼：\"自古女子就寝，皆是褪去大袖，着中衣休憩，哪有这般讲究。\"

蓝孤寒眼中闪过笑意，从行囊中取出一卷画满奇异服饰的兽皮图卷：\"在我的时代，女子的寝衣可是一门大学问。春有薄绸，夏着轻纱，冬裹绒缎，还有......\"他指着图中两件精巧织物，\"这个唤作文胸，用以承托胸乳；这个名为底裤，贴身蔽体。即便安睡，也要层层穿戴。\"

云书瑶推了推缀着珍珠的眼镜，俯身仔细端详：\"如此细密的织法，倒是闻所未闻。只是不知这等服饰，从何时开始流行？\"她的问题让众人纷纷围拢，就连素来矜持的苏瑶也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

蓝孤寒拾起一根木炭，在沙地上画下蜿蜒的时间轴：\"衣物的演变，贯穿千年文明。上古时期，先民以兽皮树叶蔽体，尚无'衣裳'之说。待到商周，'深衣'出现，将上衣下裳连为一体，可那时......\"他突然压低声音，\"女子下身其实只有外裳，内里并无遮护。\"

江若璃睁大眼睛：\"那如厕之时......\"她的话引得众人一阵轻笑。蓝孤寒点头道：\"正是如此。直到战国，才出现开裆的'绔'，最初只为保暖，并非全作蔽体之用。\"

\"那何时才有了真正的底裤？\"叶灵犀轻抚断弦，眼中满是疑惑。蓝孤寒指向时间轴上的汉代：\"汉代兴起'裈'，是合裆的短裤，多为劳作男子穿着。女子普遍穿着贴身底裤，要到唐宋时期。不过那时的样式，也多是宽松为主。\"

说到此处，苏瑶若有所思：\"我曾见古画中仕女，裙裾下隐约露出一截白色织物，想来便是底裤？\"蓝孤寒笑着摇头：\"那不过是衬裙。真正贴身的底裤，在明清才逐渐普及，样式也越发精致。\"

话题转到文胸的起源时，沈青璃皱眉道：\"女子束胸自古有之，我年少时也用过帛带。可这般精巧的'文胸'，又是如何出现的？\"蓝孤寒展开图卷上的异国纹样：\"西方早在古希腊时期，就有用布料缠绕胸部的'斯塔拉'。而东方女子，最初多用抹胸、肚兜。直到近代，受西方影响，才有了现代意义上的文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