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杨导？她不是回城走了吗？”

“啊？”了了一愣。

“对啊，跟我们毕导一起走的，说是什么大领导设宴，忙着去赶席呢。”莫莫一脸疑惑，似乎对了了不知道这件事感到十分不解，“怎么，你不知道？”

“啊……”完全不知道啊我去！“我刚宣布名次的时候还看到她了啊！”

“对啊，宣布完就坐车走了啊。”

“那么快？不用回去收拾东西吗？或者上个厕所什么的？”

“收拾啥？这边放的都是旅行装，简单便服，节目录完就不要了的那种，哪里还需要收拾哦。”

“……那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考核的时候呗。”莫莫说着，故意轻巧又亲密地挽上她的手臂，“明天不用抽签，所以她们不用多留一天，你不知道吗？”

“完全不知道……”了了耷拉着脑袋，显得有些沮丧。她什么都不知道，杨希什么都没有跟她说。

为什么呢？为什么都不跟她说一下呢？哪怕说声拜拜呢？她觉得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有句歌词怎么唱的来着，你说走就走，连句简单的道别都没有……

莫莫把她的失落都看在眼里，目光中仿佛有火在烧，说出来的话却是温婉可人的：“了了，别多想，杨导和毕导都是领导，领导都很忙的，哪有时间一一照顾到我们这些小虾米。”

“我知道……”

“我们和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段位不一样，阶层不一样，她们对我们亲切是因为我们是她们的摇钱树，一旦摇不到钱了，就不会对我们好了。”

“我还没有给杨导赚到钱……”反而赔了不少，医药费10万，摄影机3个，天啊，杨导没把我砍死真的是很善良了。了了心想。

“你给她赚的，远比钱更值钱。”莫莫想到环卫工人那一出，和星秀场各种花絮，噱头，给希望传媒带去的话题和流量……

“话说，你现在工资多少？”她觉得按了了目前这个热度，一个月万把块钱是绝对没问题的。

“1500吧好像。”了了还在琢磨该怎么向杨希道歉，短信肯定不行，电话吧也显得没有诚意，她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当面下跪比较实在，她师傅就吃这套。

“1500？”莫莫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啊，不还得扣社保呢么，杨导对我可好了，五险一金买齐了都。”了了越想到杨希的好就越觉得对不起她，呜呜呜，自己怎么就惹她生气了呢。

“……了了，”莫莫深吸一口气，“来华大吧，我让毕导给你开一万。”她说得很笃定，似乎这只是一件很小的小事，小到都不用通过毕之，她自己就可以做主。

“不了，杨导还在不高兴呢。”其实了了并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杨希，一想到她正在生气，小心肝儿就颤颤得不行。

“你呀~~~”莫莫伸出手，戳了下她的脑门儿，“清醒一点吧我的了了，杨导这会儿对你好，是因为你在帮她赚钱，等你哪天赚不到钱了，或者没有话题和热度了，她就不会理你了。”

“唉……”了了敷衍地叹了口气，心里想的却是杨导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呢，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如果能像师傅那样“我还有3秒钟就要生气了”多好，她还能有点时间准备一下，去超市挑个软点的榴莲。

莫莫见她叹气，以为说中了她的心事，忙又补充道：“你看看我，离开希望之后，杨导和苏姐对我的态度，是不是和以前天壤之别了？”

“嗯……嗯？”听到这里，了了隐约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莫莫在说什么？杨导生气的后果很严重？她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难道！她心头一亮！难道是杨导特意让她来提醒我“不要重蹈莫莫覆辙”这件事的？

她决定试探一下，于是故作随意地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杨导才会高兴？”

“呵呵，她啊，你只要帮她赚钱她就会很高兴了，其他的，你爱干啥干啥，她才懒得管。”莫莫说得很慢，语气温和，但字字皆诛，诛人诛心。

可惜了了对这种弦外之音天生不敏感，完全get不到她的点，只能理解其字面意思：“所以只要努力赚钱就可以了对吗？赚得越多杨导越高兴？”

“可不就是咯。”莫莫阴阳怪气地说。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了了低下头，开始琢磨怎样才能快速赚钱，还债的同时再存点小私房，这样一来，就可以给杨导一个大大的惊喜了。

“明白就好，过两天我和毕导提提这事儿，你就放心吧。”了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争取到最大的权益的。莫莫心想。然后看到前者“失望”地低下头，不免喜从中来。

“谢谢你莫莫。”谢谢你替杨导传话，我一直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如今看来是我误会了，我真笨，嘻嘻。

两人就这样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低头看地，完全不看对方，也完全不care对方真正的意思，只顾沉浸在自己自以为是的理解里，一边尬聊，一边慢慢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