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迟笑又睡过头了。
王炎又不见了身影。
她摸了摸耳垂,上面空空如也。
窗外梧桐树的影子被风揉碎了投在墙上,与两道交叠的剪影共同构成流动的壁画。
迟笑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的楼下客厅走去。
刚站定,饭菜也已经摆好。
她没吃,抬起手把桌上的饭菜全部掀翻。
碗筷掉落在地,碎落的瓷片割开她的小腿,留下一丝猩红。
“收拾好,然后出去。”
佣人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僵着身体不敢动。
“饭菜很好,是我的问题。放心,你们少爷不会因此为难。”
说完,她再次拿起弓箭,往丛林里走。
胸口仿佛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捏着弓箭的指节微微发白,像是要把所有无处宣泄的情绪都倾诉在飞驰的箭羽中。
看见摄像头就一箭射爆,一路走,一路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她早知道王炎的品性,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默认他这种无礼的行为。
也许,她自己也是个混蛋,才会跟他一起沉沦在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中。
不该沉溺于这种暧昧不明的纠缠,可每当想要抽身,记忆里那些破碎的温存又像细密的钩子,扯得她心口发疼。
他的温柔像毒药,让她甘愿饮鸩止渴。
要怎么办……怎么办才能让一切回到正轨。
另一端。
晦暗的地下室里,血腥味浓烈。
顾叔利落的处理掉最后一个人,浑身是血的从暗处走出来。
“少爷,一切都处理好了。”
鲜红的血慢慢流到明亮处,触碰到昂贵的皮鞋,形成黏腻的拉扯。
王炎面无表情的擦掉手上被溅射到的血,残忍道:“剁碎了喂狗。”
“是,少爷。”
身后的保镖用塑料袋将尸体包裹好,陆陆续续搬运到卡车上。
顾叔脱掉粘血的衣服,随手扔进卡车里。
“少爷,暗线来报,墨西哥最大毒枭dietrich已将阿尔猎杀,帮派大洗牌,与他们的交易恐怕要再次进行谈判。”
许久不见,二把手已经成功代替一把手。
手段果然了得。
王炎看着手腕上显示的心率波动,心不在焉的问道:“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有记者伪装医生潜入,已经被沉海了。”
“很好。”王炎转身看着一卡车的尸体,冷道,“把新生科技与医院那边的合作断了,医院所有正在进行的项目一律终止。”
“医院那边的患者好不容易等到合适的供体,突然断掉的话,恐怕会引起公愤。”
王炎淡淡道:“等死吧。”
人命在他这里,只是一桩可以洽谈的生意。
最近不太平,北美那边帮派斗争不断,想暗中吃掉这份生意。
万一被牵扯到,不好脱身。
家里还有个随时随地叛逆的小女孩。
生意上的事,不能出现意外。
卡车开出地下室,没多久外面便发生激烈的枪击。
顾叔护着王炎刚走进幽暗狭窄的暗道,不多时地下室里便隐约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黑衣劲装的男人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剑,血液顺着剑身慢慢垂落在地上,与原本脏乱的地面融合,别无二致。
他蒙着面,露出的眉眼犀利又俊美,瞳仁是蓝色的,非常好看。
身后的几个西装革履的大块头用流利的英文辱骂道:
“妈的!又让他给跑了!”
“操!这些人都死了上哪找货去!”
“他疯了吧!知道这些货从东南亚运过来有多费劲么!!”
“boss,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