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着无间之躯的加持，把他这具身体强行稳定下来。

莫武十分确信自己下一刻就可能炸成肉沫。

大神实命两次从这具尸体上剥夺下来的血脉纯度。

甚至完全不足最初他以心之力从黑烨尸体中解析出的百分之一。

这也就导致了他如今的状态...

四分之一龙。

四分之一人。

四分之一神。

四分之一鬼。

“是我太急了吗...”用结冰的手指轻叩太阳穴，莫武思绪有些不定。

可一想到黑烨死前的狞笑，整个被炸烂的雾隐村，直接被打崩的水之国。

【主线任务：独霸忍界。】

【将对手通通吃下后，成为忍界中唯一的神！】

【任务目标：征服五大国（1/5）】

【任务奖励：20000梦想点】

是的...

那刺眼的1提醒着他，灭国...亦算是征服，亦算是完成了任务目标。

而最重要的是，他甚至隐隐有打算这样做的欲望。

只要打碎了整个忍界，他就...

莫武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他开始不明白自己了，他...

怎么为什么会这么想？！

甚至哪怕之前也是。

在高空俯瞰那因为自己和黑烨而炸成了那般模样的水之国，无数凄惨的平民...

自己竟是毫无一丁点的心理波动！

指尖抚过冰镜表面，镜中倒影突然分裂成两幅画面。

右侧：

一身黑袍的自己立于天空之上，黑袍猎猎作响，冰冷地俯视着下方一切。

左侧：

在马林梵多的雨夜中，怀揣着他人赠予的苹果。

拔刀直指传奇，而不动摇一丝眼底中跳动着的灼热火光。

冰镜炸裂，无数碎片悬浮空中。

每片冰晶都映照着水之国当时的惨状。

抱着婴儿的母亲跪在岩浆湖畔，双目失明的老者在冻结的血泊中摸索，十二岁的雾隐下忍用断刀切割自己碳化的右腿......

这些画面本该刺痛莫武的神经。

可…

他的心脏依然在冰火轮转中平稳跳动，甚至能冷静估算每个幸存者的价值。

“屠龙者终成恶龙，你已经把自己当做神明了。”伊姆的低语在莫武耳畔回响。

“嘭！”

右爪下意识捏碎了身下的椅子。

赤红色的液体从指缝滴落，在地面形成微缩的水之国废墟投影。

“这真的是我吗？”他有些迷茫了。

“不...”

“不对...”

心口的金光缓缓汇聚，在莫武的指尖轻轻成形。

他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不敢置信。

指尖突然刺入胸腔，在能量乱流中抓出一团更大的光团。

用其强化增幅力量。

用其解析快速学习。

用其模拟一切能量。

用其掠夺世界本源。

万能的心之力就如同一个许愿机，足以帮他完成任何事情。

他碾碎金光，飞溅的光粒中浮现出更清晰的画面。

这次映出的是两个重叠的世界。

右侧的自己端坐于神座之上，左侧的自己毫不犹豫地接下那个苹果。

而当两个身影重合在一起之时。

“嘭！”

光团炸裂，化为漫天的光点洋洋洒洒地落下。

那声音既像黑烨临死的狞笑，又像他自己第一次握出赫刀的悲鸣。

“叮！”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传来。

莫武眼前跳出来泛着淡蓝色光点的文字。

【业无间：解锁】

【无间】

千劫磨砺，受苦无间。

·身无间：

你的身体超越极限，你的双眼看清界限。

耳鼻舌足矣感受世间一切有形之物。

·时无间：

打破时间极限，加速自身。

·苦无间：

无间之道，苦中作乐，苦修之下，再无瓶颈，

·业无间

从初入时，至百千劫......业尽，受生。

“原来如此...”莫武恍然大悟。

结晶右臂突然贯穿自己左胸，捏住那颗半龙化的心脏。

在血肉撕裂声中，他看到了此前完全不存在的血色锁链。

无间之躯告诉他...

这是业障。

可持有阿鼻的他，身为阿鼻地狱之主的他怎可能被业障加身？！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利用众生之人，终将被众生反噬吗...”莫武喃喃道。

不断使用众生心中力量的他，无形之中被业障加身。

这是哪怕作为阿鼻之主的他...

也无法逃脱之因果。

“还来得及...”

双手捏住无形的锁链。

“锵！”

冰晶右臂突然浮现两枚卢恩文字，「K」与「H」依次亮起。

古老的符文与血色锁链碰撞出恒星湮灭般的强光。

【业已尽，心受生】——他的躯体正在低语。

“吼——！”

赤龙残留的意识在莫武脑内咆哮。

血色锁链开始量子化崩解，每断裂一根锁链，莫武的身体就自然而然的消散一部分。

龙鳞化作星尘，冰晶碎成极光。

直至...

【古赤龙之血、魔鬼后裔·觉醒、芬里尔之勇→业之古兽】

【生命归还·能量掌控、三色霸气→业之古兽】

“因祸得福吗？”莫武用恢复正常的左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好消息：

他体内那些杂七杂八的力量，伴随着锁链的节节断裂稳定下来了。

化整为一。

坏消息：

这锁链只能拔一次，而且拔了锁链的他已经不是人了。

日后的他，可以说再也不会被业障影响了。

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幸运的。

不然以他那种飞雷神印记都恨不得用心之力去凝结的依赖程度来看。

这锁链到最后只会愈发难以拔除，甚至到最后可能会把他锁成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