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握紧拳头站在他面前，多希望这是一场恶梦，等他睁开眼，一切都是虚假的。

他想看到程宇憨厚的笑容，想听到他开自己的玩笑。

也想跟他谈笑风生，畅享人生。

可惜，以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白疏影靠在他肩上抽泣，轻轻拍着他后背，她感受得到，最痛苦的人莫过于顾然。

他和程宇相互扶持，跟亲兄弟一样，这份情义远胜家人。

没一会法医赶来，顾然看着他们要带走尸体，下意识伸手拦住。

顾然急切说：“他最讨厌打针，也不喜欢身上有伤口，你们不能弄疼他。”

法医给刘局长使眼色，他轻叹一声，让警员把顾然拉走。

“顾先生，你别妨碍他们办案。”

“能不能想其他办法，程宇他臭美，不会喜欢这样。”顾然脑子是清醒的，可是阻止不了自己的行为。

他心里在呐喊，他想要保护程宇。

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唯一想要保全程宇的尸身。

门外程家夫妻看到他这样，哭得更加撕心裂肺，谁也不想看到自己心爱的儿子死后还要挨刀。

刘局长能理解他的反应，语重情长道：“顾先生，你不是想还他一个真相吗？这是必要程序。”

顾然牢牢抓住担架床不肯松开，道理他都懂，但是身体似乎做不到。

他脑子提醒他放开，可身体控制不住行动。

程父不忍心看下去，泪流满面上前拉住他手，用力从担架床上掰开。

“小顾，叔叔和你一样难过，可是我们需要一个真相，让法医去还他公道。”

顾然望着他，热泪滚落，从此之后，他们也没了儿子。

门外程母晕倒下去，乱成一团......

晚上，顾然呆呆站在窗前，桌上的饭菜放了一天，他一口都没吃，连水也没喝，从殡仪馆回来之后，就站在这里。

白疏影没去打扰，这种时候就让他安静待会比较好。

半夜，顾然终于累了，脚也发麻，他回头，看到白疏影靠在沙发上睡着。

她担心顾然，一直陪在身后。

顾然长长呼了口气，走上前温柔将她抱起，白疏影立马睁开眼。

“顾然，你饿不饿，我给你煮点吃的。”

顾然心里一阵暖意，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心自己，这份深厚又浓烈的感情，总能在他困惑的时候，治愈他。

“我不饿，我抱你去床上睡。”

白疏影听到他肚子叫，挣扎下来，谎称道：“我整天没吃东西，你陪我吃点好不好。”

她知道顾然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可他身体根本受不了。

顾然点头，“好，我去做，你休息。”

让他做点事也好，白疏影没推辞。

顾然打开冰箱看到带血的牛排，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冲到厕所吐出来。

白疏影跑进去给他拍后背，看他难受的样子心疼不已。

“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