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角温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小角！？”黑岩摘下眼镜，露出遗憾又惭愧的表情，“天哪！他前几个月不是才和未婚妻结婚吗？我还去参加了他的婚礼来着。”

菅野抿起嘴唇，点了点头。

“真他妈倒霉啊，怎么会这样呢？”

“目暮也中枪了，现在还在医院，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目暮也......”和目暮有着不错交情的黑岩有些坐不住了，表情也变得很复杂，“他会没事儿的吧？”

“谁知道，中枪无小事，只是听说送到医院很及时，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去医院，毕竟得有人调查这件事情。”菅野拍了拍大腿，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屏幕里的窗口显示还在读取，看样子还没完。

菅野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那么这个......意大利人，跟这个案子有关系？”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调查所有可能的线索。”菅野顿了一下，然后开始向黑岩打马虎眼，“当晚杯户酒店里召开了酒卷导演的追忆会，你知道酒卷的吧？”

黑岩连连点头：“当然知道啊！国际大导，算是我们国家在文化领域的骄傲——刚才我就在看他早年拍的电影呢！还是黑白的......”

“当时有很多外国人在会场。”

“那么这个莫雷蒂是其中一位？”

菅野耸肩，既没有明确肯定，又没有明确否定。

“这可真是......唉。希望目暮能没事儿吧，等他脱离危险了，我就去探望他。”黑岩重新戴上他那黑框眼镜，情绪显得十分亢奋，“说起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也一直没听说上面要求成立搜查本部啊？”

“不清楚，我一直在单打独斗，就像以前一样。所以有没有搜查本部，对我来说都是一样。我也不觉得那里会欢迎我。”

“这倒是。”黑岩点了点头：“那么，那个政治家，最近被特搜调查的那个，叫，额，对，吞口。他怎么样了？他死了吗？”

“不知道。”菅野摇摇头，“有人封锁了消息，你懂的，政治原因，或者是什么别的该死的原因，总之我这种级别的人无权知晓。”说完，菅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他不是有意要瞒着黑岩的，但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截止到目前，公安都没有放开消息说吞口已经死了，那么在一般警察的眼里，吞口还活着毫无疑问，菅野不想将自己知道实情的情况暴露给黑岩，因为归根结底黑岩和他也没有过深的交际，顶多就是同僚罢了。

“啊，好了。”黑岩将脸凑到屏幕边，右手操纵光标，在电脑里点来点去，“萨拉......莫雷蒂，确实有这么个人，你看。”

“这是她的住址吗？”菅野指了指女孩儿照片底下的小字。

“是的，我看看，世田谷区赤堤一丁目二十五番十号——嘿，你要找的人住在别墅区啊。”黑岩靠在了椅背上，“是个有钱人呢。哎呀！这个女孩儿才二十六岁，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菅野没有理会黑岩的吐槽，他摸出手机，把屏幕所显示的信息拍摄下来：“好，如果你还查到什么详细信息，就发到我的邮箱里。我得赶紧走了。”

“这么着急？”黑岩望着菅野远去的背影，耸了耸肩，“——我尽量去查！”

菅野回到车里，灰原已经等候多时。

他将手机照片交给灰原：“查到了住址，我先去看看。你跟我一起去，还是......”

灰原指了指自己：“我？”

菅野转念一想，觉得灰原今天的冒险已经足够多了，于是摇摇头，打消了刚才的念头：“——不，你最好还是回家吧，明天还要上学不是吗？你已经请了好几天的假了，再请假我可没法向你们的班主任交代。”

“可你一个人去......”灰原皱起眉毛，“你不会是想趁我不在食言吧？”

“当然不是，我先去看看，看看这个意大利人是不是住在那里，如果是，我就呼叫支援，等着组织杀手现身，否则会让他们白跑一趟。”

灰原偏起头来想了想，“无奈”之下做出了妥协：“好，你可要说到做到，不要食言啊。如果你死在那儿了，我绝对不会给你收尸。反而会把你丢在那儿，暴晒个三天，让你长长记性。”

听完灰原泄愤般地碎碎念，菅野的五官都扭曲了：“你就这么恨我？”

“我平等地恨每一个食言的人。”灰原笑了笑，“把我送到地铁口就好，我自己坐地铁回去。”灰原向菅野伸出手，“啊，把家门钥匙给我......”

菅野从口袋里摸出钥匙，郑重其事地交给灰原：“赶紧回家，不许去别的地方啊。”

“我还能去什么地方。”灰原微微皱眉，“快开车吧，你的时间应该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