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没有。”

“我被你拿枪指着呢，志保。”

“但你没有向埋伏在附近的你的手下做手势，让他们先一步射杀我。”灰原的双睫轻轻颤动，“我猜你想让我回去，回到实验室里，继续完成实验——我猜对了吗？”

“真棒！”匹斯可拍了拍手，“不愧是你！没错，我是想让你回到实验室，不过不是组织的实验室，而是我的实验室，我不会告诉组织你还活着，你的一切都会变成一个谜。我可以保护你，让你获得最优质的生活，只要你肯继续实验。”

匹斯可一边说一边咧嘴笑，作为商人，他善于说服别人，尤其是给有需要的人提供一个他们难以拒绝的丰厚报价：“在我这里，谁也伤害不了你，这不是你现在最需要的吗？志保——一个庇护所。”

灰原的表情有些无动于衷，这让匹斯可有些心里没底。

果然，沉默了片刻，灰原开口说道：“作为商人，您很慷慨。但我不需要庇护所，我已经有了。”

匹斯可大为惊讶，不过转念想想，宫野志保这幅样子肯定不可能自己赚钱，她肯定是投靠了什么人，所以才能继续留在东京......

“不介意告诉我现在是谁在照顾你吧？”

“一个新人。”提及收留了她的人，灰原的双眼重新焕发光亮，那暖暖的蓝色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池水被秋天的落叶所包围，“他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

“不错。”匹斯可点了点头，“但你这是在把他拖进深渊，你知道这个道理吧志保？你和除我们以外的人都不是同路人。我们才是同类。他对你再好，也不过是你人生中的过客。假如你有朝一日暴露了，他会被你牵连而死......你应该不想让他死对吧？不管他是谁。”

“我知道。”灰原点了点头，“否则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听完这番话，匹斯可嗅到了转机，或许这个女孩儿还能争取一下。

“——这样如何，我再加一个条件。我也不会把他的事情告诉组织，也不会伤害他，我会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收留了你的人，可能会觉得这只是一场梦，他会回到属于他的世界，而你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匹斯可弹了弹烟灰，“这是我的最大让步了，你知道饶这样的知情者一命是违反组织规则的。”

匹斯可的出价非常慷慨，可灰原的心意是不可能动摇的。

因为商人说的总是比唱的好听。

她一个字都不信。

匹斯可现在这么说，是为了让她乖乖地回到实验室，等她到了实验室里，他又会做出什么事呢？可能会像琴酒一样把她关起来，然后再趁着她和外界切断联系的情况下杀掉菅野。灰原的内心没有一点动摇，因为她知道组织里都是些什么人，也清楚自己是什么人。

“——夏布利的地址，我只需要这个，否则我们就同归于尽。”灰原清冷的语气让匹斯可大为震撼，一个小小的身体里竟然能迸发出这样的觉悟，这让他对宫野志保更为欣赏。

“如果我告诉你了，然后呢？”

“我会去拜访她，拿走属于我的东西，然后消失。”灰原迎着冷风吸了一口气，茶色的发丝也被吹的有些凌乱，发梢划过脸颊，遮住她精致的侧脸。她将手枪抵住匹斯可的腰部，又顺势用右手将发丝拨到耳后，“你们就当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