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又”字在此时此刻显得尤为刺耳。

“那是因为......”

钱行伸出手来，示意菅野不用解释：“我都已经知道了，关西春吉会被稻叶会邀请进了东京给冬云派找茬，冬云派不方便出手，于是希望警察能帮他们把人赶走，是这么一回事吗？”

菅野点了点头。

“朝雾设下了一个套儿，诱使春吉会的人出手伤害了一个平民，给我们警方提供一个介入的借口。哼，他还怪好心的.....然后他又让你去冬云派把伤人者接走，送到警视厅，结果在半路上被袭击了，是这一回事儿吧？”

菅野又点了点头：“您的消息真是灵通。”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搞清楚这一切，看来钱行还是宝刀未老。

“我刚从朝雾峰秋那里回来。”

菅野有些惊讶：“——您去找朝雾了？”

“你那会儿还在昏迷，还能有第二个人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说来也是。

菅野的行动除了他自己还有灰原，也就只有朝雾峰秋知道了，佐藤被蒙在鼓里，东坂也只知道他要转接两个犯人去警视厅，剩下的全部都不知情......

“那两个人，不会死了吧？”

“失踪了。车祸现场没有发现那两个人的踪迹。”钱行回答说，“不过应该和死了没什么两样。至于开铲车撞你的那伙人，搞不好是职业杀手，事故发生路段的监控全都坏了，路障什么的也查不到从何而来。”

说完，钱行停顿了片刻，继续补充道：“根据调查，那附近最近没有道路修缮的工程，所以，可以断定，那个路障原本就是为了袭击你们准备的把戏——先是让你误以为道路施工停车，然后埋伏在一边的铲车会趁机把你的车铲翻。好在是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要你的命，而是想带走你车后座上的那两个人......”

说完，钱行看了一眼旁边病床上的灰原哀，然后绕到床的那头，将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隔帘拉上，将灰原的病床隔离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个女孩儿和你是什么关系，但是你在工作的时候带上她是不是有些......出格了？”

“很抱歉。”菅野道歉道。

虽然钱行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上司，可还是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我听说这也不是第一回了，之前，都内连环爆炸案，这个女孩儿也出了力吧？”

“是的。”

“你的家事不归我管，但不要被她影响了最基础的判断力。”

“我明白了，很抱歉。”

钱行背着手在病房里转了一圈，然后又顶着那张如死人般面无表情的脸往病床旁边的塑料凳上一坐：“说正事。你为什么要把那两个人转交给东坂达也？”

菅野皱了一下眉头，心想钱行该不会是来审问他的吧。

“因为，我已经不是丸暴的人了，而且您知道我在警局内部的人缘，所以我想着，把这件事情交给东坂去处理，总比我带着人闯进丸暴的办公室要好。”

“不错的理由，那转交的时间地点，除了你和东坂，还有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只有还躺在那边的那个女孩儿知道了。”菅野停顿片刻，心中一凛，“等一下，您是觉得？”

“不然你们是怎么遭遇伏击的？有人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所以才会立刻派人在必经之路上设下了埋伏。”钱行上下看了看菅野，“现在的情况，要么就是这个小女孩儿向外人透露了信息，要么就是你或者东坂的手机被人监听，要么就是你们两个人打电话的时候隔墙有耳，要么......”

钱行闭上双眼，缓缓地开口道。

“——东坂是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