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菅野想要做成此事，就必须取得别人的帮助，他一个小警察无论如何是干不了这种大事的。

然而此时此刻，他所能求助的，或者说有能力帮助他的也只有朝雾峰秋一人，一个黑道大佬，一个本应该站在菅野对立面的人。

光是这一点足以证明菅野现在究竟有多么绝望。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说出任何有关灰原的事情。

“有关她，我什么也不会说的。”菅野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态度，“不想，也不能——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朝雾峰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长叹了口气。

这还是这些年以来他第一次对某个人或者是某件事这么无力。

朝雾峰秋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回来坐着。”

“我没时间浪费了。”

朝雾峰秋突然变了脸色，对着菅野吼道：“——我让你回来坐着！”

菅野信之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大门，放弃了离开的念头，折返回朝雾峰秋面前，乖乖坐下。

“你不想告诉我她的来历，没问题，但是你至少可以告诉我，如果我不帮你，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菅野低着头沉默许久：“——往好处想，我们两个都会死。”

“你和她？”

“没错。”菅野抬起头来，五官像是僵在了脸上。

“这还是往好处想？那往坏处呢？”

“和我关系密切的人也会有危险……”菅野回答。

朝雾峰秋在听完菅野的回答后有半分多钟没有说话，他是在思考，是在权衡，不仅是在考虑菅野说的是不是实话，也在考虑自己应不应该插手这个烂摊子。

“——你们到底招惹上了什么人？”

“据我所知，是非常非常危险的人物。”菅野回答，“也许是我所见过的最恶毒、最凶恶的一群人。”

“那如果我帮了你，我和我的组织会不会被牵扯进去？”

“只要一切顺利，就不会。”

但是说句实在的，菅野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因为他早就在伯尔尼君主银行和琴酒、伏特加两人打过照面了，他们会出现在那里，只能说明他们已经知道君主银行的金库里藏着宫野志保变小前存放在那里的实验报告——而一旦他们拿到实验报告，就很有可能猜到宫野志保服药变小的事实。

菅野豁出性命也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不为什么，因为他给出过承诺。

性命都可以不要，什么原则、什么规矩，此时此刻也都被抛在了脑后。

此时此刻，他有且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将实验报告从那个该死的金库里取出来——为此，菅野已经做好了付出相应代价的觉悟。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但是我认识这么多人，只有你有能力帮我办到这件事情。”

“哈，那你刚才还走得这么干脆？”

“因为我很着急。”

“着急做什么？你不是说只有我能帮到你吗？你从这里走出去，还能去找谁求救？”

“找不了谁，我着急料理自己的后事。”菅野直言不讳道，“无论如何，我妹妹和此事毫无关系，我得先把她保护起来，至于灰原，我也得想办法让她活下去，我还要给我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