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鱼这才反应过来：“卧槽！你诈我？！

“可不对啊……就算是诈我，你也得有个源头吧，不可能凭空怀疑！”

陆鸣点了点头解释道：

“没错，你还记得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吗？”

——而且我更想知道，你究竟是来到「灰沼领」之后，才进行的「转化仪式」，还是来之前就频繁地进行人体实验？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下意识地回避掉了，而是给了我有关于【逆命会】的情报，而这本就是你想在我调查过程中塞给我的信息。

“你的这个回答，与我原本的问题，完全不沾边，而且在这个时候解释‘灰沼’的源头，多少有些突兀，甚至有可能会引起我的怀疑。

“为什么你要冒着可能会被怀疑的风险，原因就是为了将我们的注意力从我原本的问题上转移走。

“之所以不说谎，是因为你从我们原先的交流中，怀疑我们掌握有某种洞悉心灵的测谎手段。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进行「转化仪式」——这个看似不重要的问题，其实涉及到了你最大的秘密。

“只有对‘灰沼’本身有着一定了解，才有可能知道可以通过为自己施加‘转化’特性，来规避掉‘灰沼’的侵蚀效果。”

陆鸣之所以会突发奇想，用影子分身去试验，纯粹是因为「掠夺者」和【命运】提供的灵感在发力。

鱼鱼即便能看出这些沼泽怪是“转化”生物，也很难联想到有人在对“灰沼”动手脚，更不用说特地用「转化仪式」给自己施加“转化”的特性，这样做的成本未免也太大了。

除非他在来到「灰沼领」之前就已经是“奥利犬族”的形态。

但是鱼鱼下意识心虚规避掉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他是来到这里之后，才将自己的生命形态转化。

虽然他给出了“规避因果”的理由，可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他如果没对“灰沼”有所了解，就不可能会沾染上因果，但要是不事先知道“灰沼”存在问题，哪怕鱼鱼知道“沼泽怪”是转化生物，也很难追查到【逆命会】身上。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你拿什么去查？

就连陆鸣，现在之所以能推测出这么多信息，都是有鱼鱼当他的坐标，如果没有鱼鱼的话，他也不可能凭空掏出这么多的情报。

而这还是在有【命运】提示的情况下。

所以鱼鱼一定对“灰沼”本身的机制非常了解，他才会知道「转化仪式」能够帮他规避“灰沼”的侵蚀，还能够切断与【逆命会】之间的因果。

甚至……

“啧，这么说的话，‘灰沼’的这个后门，该不会是你自己留下来的吧？”陆鸣似乎又联想到什么，似笑非笑地盯着鱼鱼说道。

——妈的，有挂！

鱼鱼已经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又暴露了一条情报后，一切都已经晚了。

“算了，毁灭吧，无所谓了。”

鱼鱼叹了口气，他这下是彻底摆烂了。

“……什么？什么什么！”

张毅的表情有点呆滞，仿佛右上角有个正在转动的圆圈。

“没事了，你玩去吧。”

鱼鱼摇了摇头，随便敷衍了一下张毅。

在意识到陆鸣不好糊弄后，他也收起了心中原本仅存的侥幸心理，他看着陆鸣，严肃地解释道：

“虽然我很难理解你的脑回路，但是你猜得没错，我确实曾经与【逆命会】合作过，‘灰沼’也是我开发的项目。

“你刚才见到的那些沼泽怪，严格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我的造物，它们体内甚至保留了些许我原本的基因。”

听到这个，张毅顿时不困了。

他像是触发了被动一般，立即吐槽道：“啊？那你岂不是儿孙满堂？”

“……你闭嘴。”

鱼鱼额角青筋直爆，原本严肃气氛顿时被破坏。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打岔了，你继续说。”张毅露出了抱歉的表情，低头认错道。

鱼鱼继续说道：

“他们原本告诉我，只是打算合作共同研发一个结合了【转化】与【因果】领域的「高阶仪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目的临时转变了……”

“等一下，你说的那个「高阶仪式」，是由谁提供思路并主导研发的？”陆鸣眉头微微一皱，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如果是其他领域还好说，但偏偏是【转化】+【因果】的组合，这一下就让陆鸣想到陆离留给自己的仪式——「秃鹫之死」。

“是由他们为主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甚至连仪式的名字都定好了，好像叫什么……「秃鹫之死」？”鱼鱼回忆道。

陆鸣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示意鱼鱼继续。

——这么看来，【逆命会】那群家伙也盯上陆离留下的东西？

如果陆鸣没有猜错，「秃鹫之死」这个仪式应该是陆离独创的，除了他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才对。

但【逆命会】不知从何处获知了这个仪式的名字，还有与之相关的部分情报，但却缺少仪式的具体步骤，因此他们才想自己推导出「秃鹫之死」的步骤。

鱼鱼也没有多想，因为在他看来，这个仪式并不是重点，真正重要的情报还在后头。

“经过长达一年的研究，我们发现「秃鹫之死」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仪式，可在这过程中，我们意外地捕获到了一条有关于「神降仪式」的重要线索。

“而恰巧，【逆命会】的那群家伙还真掌握了一个与之对应的、残缺的「神降仪式」，于是我们便临时改了计划。

“但我万万没想到，那群该死的家伙竟然打算让我作为仪式的主持者……”

边上的张毅举起了手，在陆鸣的同意下，他发出了疑问：“不懂就问，当仪式的主持者难道不好吗？”

鱼鱼发出了一声冷笑，随后解释道：

“你以为「神降仪式」是想举行就举行的吗？

“每一个「神降仪式」都有着一套固定的仪轨，而他们想要举行的这个仪式，主持者会同时被视为仪式的祭品之一。

“要不是我最开始就觉得他们不太老实，专门藏了一手，弱化了我的仪式学水平，不然恐怕还真要被忽悠去当那狗屁主持人。

“对了，那个仪式的名字叫做——

“「裂兽的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