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那被七彩祥云所簇拥的凤驾缓缓降临在火云洞天外,女娲此时也将目光看向了门口以伏羲为首的一众人族古帝,而后微微一笑道:“多年未见,本宫此番突然造访,却劳动兄长和诸位出来迎接,实在是大可不必。”
这话让神农等人彼此对视一眼,心中只有苦笑。
且不说女娲是不是真的不想让他们来迎接,即便女娲真的是这么想的,但除了伏羲之外,剩下有哪个敢对这位圣母不敬呢?
“正如你所言,你已经许久没有来火云洞了,礼不可废,吾等自然要在外迎接。”
明明是自己的妹妹,伏羲却感觉如今的女娲很是陌生,以至于他现在和女娲说起话来都感觉变得有些尴尬。
“呵呵,心意到就行了。”女娲微微一笑,只显得凤仪万千,同时目光又向一旁的炎帝、轩辕等人扫了一眼。
感受到圣母的注视,这几位也不敢有丝毫分神,却是纷纷低头行礼,口称:“拜见圣母!”
“好了,都免礼平身。”女娲抬手一拂,自然便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众人扶起。
紧接着,伏羲便请女娲入了火云洞,而后奉以上座,余下众人则按照各自的资历分别在两旁就坐。
“你这一次来访火云洞,不知所谓何事?”
刚落座没多久,伏羲便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却是询问起了女娲的来意。
上一次因为鲧的事情,他们不欢而散,自那之后,女娲就和火云洞直接断了联系。
伏羲有心想要缓和双方关系,奈何女娲不愿意见他们,伏羲也是无可奈何。
时隔多年,女娲突然主动造访,这让伏羲下意识有些紧张。
女娲乃是圣人,早在其成圣之后,他们的就开始渐行渐远,其中虽有兄妹之情,到底也架不住时光消磨。
就好似现在,伏羲对待女娲,态度极其客气,同时那疏离之意也是十分明显。
“本宫想着人间圣诞将至,届时必有祭祀人族诸圣贤之礼,火云洞为人道正统,乃圣皇至尊,本宫自然要前来恭贺一下诸位。”
女娲如同察觉不到伏羲的试探,面对伏羲询问,她依旧笑意盈盈,随后又道:“当然,此乃其一,其二则是人间改朝换代在即,想那成汤气数将尽,届时必有明主出世,取而代之,兄长乃是三皇之长,此事理当由你们来决断,本宫也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女娲一边说着,就见伏羲露出深思之色,于是笑容不改,又把目光投向了炎帝他们,说道:“尔等也曾执掌人族,若是有什么想法,大可以畅所欲言,不必拘束。”
“是……”被女娲点名,众人也不能继续装聋作哑,却是个个点头,表示明白。
但接下来他们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伏羲,等着这位陛下来回应女娲。
伏羲此时心情也颇为复杂。
他本来还在那儿猜测女娲这一次到底有什么图谋,没有想明白之前,伏羲总觉得惴惴不安。
结果等到得知了女娲的意思之后,伏羲的疑惑虽然被解开,可也不过就是从一个坑跳到了另一个更深的坑里而已。
沉默片刻,伏羲道:“人族为你所造,你又是圣人,此事大可直接做主,吾等以你之意为尊即可。”
伏羲揣摩良久,一时间也弄不清楚女娲究竟是在给自己挖坑,还是在试探他。
既然不明白,伏羲自然不敢贸然回答,因此就直接把这个问题给踹了回去。
“呵呵,本宫对于人间王朝兴衰并无太大的兴趣理会,不过此事若你们拿不定主意,只怕权柄旁落也是早晚之事啊!”
面对伏羲的甩锅,女娲显得毫不意外,语气也是一副尽在自己意料之中的意思。
然而女娲此言一出,伏羲立即皱起眉头。
权柄旁落?
这说的是他们,还是人族?
“本宫虽为圣人,可也得顺天而为,自太古之后,天道便不再容许圣人们对于世间之事作出太多干预,若非如此,本宫也不至于特地来寻你们了。”
女娲向着众人解释了一句,而后话锋一转道:“天地量劫将起,玄门被卷入其中,那封神可完善天庭,本宫先前也推算了一番,便知道这所谓‘封神’乃是跟随人间王朝更迭同步进行……”
话说到这里,女娲忽然闭口不言,只是脸上的笑容显得愈发深邃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如若朕不能作出决断,人间王朝就得跟着玄门走,玄门扶持谁谁就可为人王?”伏羲听了女娲的话,瞬间眉头大皱。
他乃人族三皇,有治世之功,无论从何种角度出发,伏羲自然都不希望人族会受制于玄门。
而话又说回来,女娲身为圣母,对于此事一清二楚,却又以圣人须遵守天道来作为借口表示无法出手,那不就是想把问题甩给他们吗?
一旁的神农、轩辕听了女娲的话,表情也是有些尴尬。
他们俩一个被多宝教导,另一个被广成子教导,算起来都和三教有很大的联系。
如今女娲对伏羲那一番“提醒”,无疑是在说玄门野心勃勃,而他们为了避嫌,这会儿也只能故作不知了。
“古往今来,能成为人皇者,必是德行出众之辈,大凡王朝更替,总也少不了会有刀兵之祸,依朕看来,成汤将亡,后继者必然是其属下之臣。”
伏羲暗中推算了一番,随后就对着女娲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正如女娲先前所言,殷商一朝已经走到末路,随着气运流失,王朝内部潜藏的隐患也会慢慢爆发出来,因此商王朝旗下的那些各路诸侯与之离心离德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伏羲以先天八卦推演人道运势,隐约看见了西方有凤鸣之气若隐若现。
不过毕竟时候未到,因此那气象也仅仅只是似成非成的样子,所以伏羲就没有把这一点也说出来。
“兄长所言甚是。”
女娲对于伏羲的回答很是满意,紧接着便说道:“那就哥哥准备安排人手,回头也好辅佐新人皇早日完成改朝换代。”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我等自从归位之后,便已经言明不会随意插手人族之事,若是派人下凡,难免会落人口实吧?”
伏羲知道女娲是想让自己支持人族之中的一方势力,然后将其扶为人皇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