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连忙跪在地上说道:
“老爷,宝二爷虽有过错,可此事断不能全都怪在宝二爷的身上!金钏虽然是太太的大丫鬟,可太太早就将金钏许给宝玉了,只是一直舍不得放金钏离开。”
“此事无论如何都和‘内乱’扯不上关系,更牵扯不到淫辱母婢这样的事情!老爷乃是天下最聪明的读书人,一等一的清贵。宝二爷便是得了老爷万分之一的见识,也断断不会坐下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
见到贾政面色渐渐缓和下来,
袭人心中大喜,连忙又说道:
“此事是府上的丫鬟婆子们乱嚼舌头,这才让金钏被流言逼的没有生路了。如今幸得金钏无事,老太太和太太也必然会给金钏做主的。贾家乃是首善之家,哪里容得下这些嚼舌头的下贱奴才!”
袭人为了宝玉是真的豁出去了,
她可不是死契,她是活契,
最多在过三五年,家里就可以赎她出去了。
不过她从来没想过离开宝玉,
不仅是老太太和太太都认了她‘房里人’的身份,
也是因为她对宝玉的确是有情愫在的。
看着袭人跪下哭诉,
麝月也连忙跪下说道:
“老爷,如今宝二爷每日里苦读,为了专心进学,甚至连院里的丫鬟都不管了。每夜睡梦中都要背两句文章,这样的宝二爷,如何会和那些丫鬟婆子说的一般?”
探春也连忙扶着贾政坐下,
迎春和小惜春又是上茶又是劝解的。
这才让贾政慢慢的顺过了一口气,问道:
“那金钏没死?不是说都被井水泡成.....”
“老爷,真的没事,被婆子救上来了,就是着了凉,其他的事一点都没有。”
贾政将绳子放在桌上,对着袭人和麝月说道:
“你们俩起来吧,倒是个忠心为主的。不错,难怪老太太和太太选了你们。”
等袭人和麝月起来后,
贾政才对着宝玉沉声道:
“跪下!我问你,你到底做没做过这等下作的事情!”
宝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现在只听得到跪下两个字,
别的字一个都没听见。
支支吾吾的像极了被吓坏的孩子,
这幅模样又让贾政心生疑窦,
莫不是这两个丫鬟在骗自己?
起身就要动手。
结果门外传来贾母的一声大喝:
“住手!你再敢打我的宝玉试试看!金钏就在我屋子里呢,你不问清楚就要教训,还有一点道理没有!往日里你教训宝玉,我不管你,可你今天敢动手试试?我的宝玉是冤枉的,哪里能在受得了你的打!”
听到贾母的动静,
贾政就连忙起身行礼道:
“母亲,我方才回府,就听到下人说,说......”
这几个字贾政实在说不出口,
觉得这四个字说出来都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
贾母带着王夫人和王熙凤是一路急着赶过来的,
此时见到贾政停手了,就站在门口喘了几口气,
然后才叹了口气说道:
“这次的事本来就是一个误会,是太太半睡半醒的时候迷睁了,这才冤枉了宝玉和金钏。金钏本就是许给宝玉的姨娘,哪里有什么脏事?”
“金钏是个性子烈的,受不了丫鬟婆子们的流言蜚语,这才投了井。幸好命大,被婆子救上来了,要不然宝玉不就背了一辈子冤枉了?”
“这事我已经说过太太了,你也莫要在生气了。到底是上了春秋了,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西府和贤德妃还都要靠你呢!太太,过来和老爷道个恼,以后好好给老爷还有宝玉祈福消灾才是。”
王夫人咬着嘴唇往前走,
刚进了屋就感觉好像是踩到了什么,
“咔嚓”一声,
王夫人的脸色霎时间苍白到了极致,
低着头慢慢的挪开了脚,
然后喷出了一口血,仰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