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府。

陈淼一句话定下金钏儿的事情，便不再理会，径直朝着荣庆堂而去，抬眸之间，却见廊下俏立着身形高挑的丫鬟，正是贾母身边的首席大丫鬟鸳鸯。

鸳鸯穿着件藕荷色袄裙，罩着青缎掐牙背心，下配水绿色裙子，清一色的冷色调，从内里衬托了她孤傲刚烈的气质。

瞧见陈淼，忙碎步迎了上来，行了一礼道：“殿下，老太太先前睡下没多久，这会儿正更衣，让奴婢来迎迎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自陈淼入得荣国公府，自有腿脚快的小厮来禀报，原本贾母因着乏累便直接睡下，得了消息后，便立即吩咐人伺候更衣，同时让最有份量的鸳鸯先出来迎接，以示尊重。

端王殿下来访，不说打扮，起码也要仪态整齐，才不失了礼数。

陈淼倒也不在意，点了点头，便随着鸳鸯来到厅堂之内，当仁不让的便坐在主位上的黄花梨木交椅上。

“殿下，请用茶。”鸳鸯捧着一盏香茗近前，微微躬着身子。

陈淼瞧着眼前高挑的鸳鸯，目光微微一动，心头起了些逗趣的心思，便抬手挑起丽人的下颌，凝眸看着那那白腻如雪的鸭蛋脸面上，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增添了几分俏皮，轻笑道：“倒是个可人的丫头。”

“十个麻子九个俏”，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别有一番滋味。

“殿下...”

鸳鸯弯弯的眼睫一颤，莹润的眸子闪过一抹慌乱，淡淡的玫红浮上粉腻的脸蛋儿，有心闪躲，却也不敢，心中只盼着这位爷只是一时的兴致。

孙绍祖立在堂下，也不敢坐，瞧见眼前这一幕，忙低下脑袋。

来到荣国公府，先是瞧见个俏立的丫鬟就直接将人要了过去，现下又调戏起国公府老太君身边的丫鬟。

贴身的丫鬟都是代表着主子的脸面，这不就是王爷在挑老太君的脸面。

都说这位端王殿下贪色，行事荒唐放诞，如今见来倒是所言非虚，甚至于觉得外面的传言还有所保留。

真乃吾辈之楷模。

陈淼对此并不在意，想当初他在皇宫里的时候，就经常调戏宫女，即便是在永康帝和柳后眼前，他都不带怵的，在荣国公府里调戏个丫鬟算什么事。

说起来，陈淼就是喜欢她们这些女儿娇羞的模样，明明不情愿，可碍着陈淼的身份又不敢反抗，那种欲拒还迎的女儿娇羞，最是动人。

面对鸳鸯那略显祈求的眼神，陈淼视若无睹，指尖轻轻摩挲着丽人那恍若桃蕊的粉唇，剑眉下的星目闪过一抹戏谑，笑道：“要不本王向老太君把你讨来，给本王做个暖床丫头。”

鸳鸯心下一震，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杏眸微微瞪圆了来，眉眼间现着一抹惊惶。

以陈淼的身份，若真是向贾母讨她，贾母那儿即便有些舍不得她，估摸着也不会拒绝。

贝齿轻咬着粉唇，鸳鸯赔笑道：“殿下说笑了，奴婢什么身份的人，哪有资格伺候殿下，老太太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只一心一意的想着伺候老太太，以报恩德，别无他想。”

对于鸳鸯的拒绝，并不出乎陈淼的意料。

虽说鸳鸯在贾母跟前伺候地位非凡，便是凤姐儿都得称呼一声鸳鸯姐姐，但丫鬟始终是丫鬟，倚仗的不过是主子的威势，那贾母年纪大了，又有多少年的时间让鸳鸯倚靠。

再者说了，女人早晚是要嫁人的，以鸳鸯此时花信年华，已然算是大龄，再过几年就成了“人老珠黄”，再想嫁个好人家就难了。

别说什么终生不嫁的话，你以为这是什么世道，由得了一个女人做主？就像做为小姐的迎春，还不是被他爹直接给卖了，都不需要征询迎春的意见。

鸳鸯最好的结局不过是给富贵人家做妾，要么就是选一个可靠的平常人家，过粗茶淡饭的贫困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