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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白狐(2/2)

“血契不是诅咒,是传承。“父亲突然变出赤炎长剑,刺穿母亲的瞬间溅起的血花化作万千李方。每个分身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将星辰剑插入自己的胸膛,看着十字疤痕在剧痛中绽放成盛开的曼珠沙华。

当第一个分身的头颅滚落时,李方突然闻到发霉的经书气息。他转头看见白狐正坐在由自己肋骨堆成的宝座上,九条尾巴正将一本写满倒文的经卷一页页舔舐干净。经卷滴落的墨汁在地面汇聚成血渊山脉的轮廓,山峰的倒影中浮现出无数代血契之主被血神吞噬的瞬间。

“九十九层结界之下,血月正在分娩。“白狐的舌尖突然伸出三寸,上面蠕动着的正是李方尚未出生的自己,“每解开一层封印,你就会多出一段记忆。记住——“

它的最后一句话突然被无数冤魂的合唱吞没。李方的影子突然挣脱地面,在月光中迅速蔓延,最终化作与血月相同的巨大竖眼。竖眼睁开的瞬间,他的脊椎骨突然逆生长,化作九十九节血色图腾直插云霄。当最后一节图腾穿透月球表面时,整个世界都在尖叫——

李方的头颅正从月球背面的环形山中缓缓升起,眉心的竖眼正与现实中的自己对视。两个李方同时伸手,他们的指尖在虚空中相触的刹那,整个宇宙突然坍缩成一枚滴血的受精卵。卵壳破裂时,无数代血契之主的面孔从裂缝中挤出,他们腐烂的牙齿正咬合着同一个名字:

“弑神者。“

李方的尖叫被自己的肋骨卡在喉咙。当他惊醒时,星辰幻灭剑正插在他尚未愈合的胸膛上,剑柄还在随着他的心跳微微颤动。月光如水,照见白狐正用尾巴尖蘸着他的血,在地面上书写着谁也看不懂的血色梵文。

李方的瞳孔在月光中骤缩成针尖。白狐的尾巴尖正蘸着他的血,在青砖地面上勾勒出九道血色符文。符文在完成的瞬间腾空而起,化作九只振翅的血蝠,每只蝙蝠的倒影都在迅速扩大,最终将整个月光笼罩的庭院变成一座悬浮的血色牢笼。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李方的嗓音沙哑得像生锈的刀刃,胸膛上的伤口正以诡异的速度愈合,新肉下却浮现出九道细小的血色凹槽,正与白狐尾巴上的焦痕一一对应。

白狐突然仰头长啸,九尾银毛在月光下流淌成液态金属。当它的尾巴再次垂落时,李方惊觉自己的影子已脱离地面,在空中扭曲成九十九个重叠的自己。每个分身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将星辰剑刺入左胸,看着十字疤痕在剧痛中绽放成盛开的曼珠沙华。

“血契的真正意义,在于共鸣。“白狐跃上李方的肩头,九尾自动缠绕成枷锁,“你撕碎的只是血神的伪象,真正的血月藏在地底九十九层结界之下。而这些分身...是你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在血契觉醒时的投影。“

随着白狐的低语,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血纹。李方的分身们纷纷坠入裂缝,他们的惨叫声化作实质的血浪,将整个庭院抬高了三尺。当血浪退去时,九十九枚血玉从裂缝中浮起,每枚玉佩都刻着与他相同的十字疤痕,只是纹路深处流动着不同颜色的光芒。

“这是...镇魂钥匙?“李方伸手触碰最近的血玉,指尖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玉佩表面的纹路开始逆向流转,显现出他从未见过的场景——母亲在产房中被血色藤蔓缠绕,父亲手持染血的短刃刺向襁褓中的自己,而接生婆的面孔正在迅速腐烂,露出udereath的九尾妖影。

“每一枚血玉,都封印着血契觉醒时的代价。“白狐的尾巴尖突然刺入李方的眉心,剧痛中他看见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被血契撕裂的婴儿在哭嚎,被血神吞噬的少年在挣扎,成为血神容器的青年在癫狂中自刎...所有画面的尽头,都是那轮正在分娩的血月。

“不——“李方的吼声震碎了窗棂,星辰幻灭剑突然自行出鞘,在空中解体成万千星辰。当剑气斩落时,血玉表面的幻象瞬间冻结,化作九十九道冰蓝色的光芒冲天而起,与血月表面正在睁开的竖眼遥相呼应。

“你已看见真相。“白狐的尾巴突然缠上星辰剑的剑柄,九道银光注入剑身,“血契不是诅咒,而是契约。你的父母用血祭开启了轮回,而你...必须用血肉终结它。“

李方的左眼突然爆出血光,他惊觉自己正透过竖眼俯瞰整个世界。地底九十九层结界正在缓缓旋转,每层结界都囚禁着一代血契之主的残魂。最底层的结界突然破裂,无数冤魂组成的洪流冲天而起,它们腐烂的面孔上赫然都是李方的面孔。

“弑神者。“冤魂的合唱震耳欲聋,它们的指甲在虚空中刮出九道血色轨迹,“血月需要新的容器。“

当第一缕冤魂触碰到李方的影子时,他的身体突然被撕裂成无数血色碎片。白狐发出凄厉的长啸,九尾银毛化作实质的光刃,将冤魂斩成飞灰。然而新的冤魂前赴后继,它们的低语逐渐汇聚成一个声音:

“成为血神,或者被血神吞噬。“

李方的意识在剧痛中逐渐模糊时,突然看见白狐的尾巴尖滴落九滴血珠。血珠坠地的瞬间,九道血色光门在庭院各处打开,每扇门后都站着一个不同的自己——持剑的、持笔的、持刀的,甚至有一个自己正抱着母亲在花海中微笑。

“选择你的道路,血契之主。“白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它的身影正在迅速虚化,“每扇门后都是可能的未来,但只有一条能通往终结。“

李方的指尖触到最近的光门时,门后的自己突然转头,露出与母亲相同的面容。她的眼睛正在迅速枯萎,嘴角却溢出一朵带血的曼珠沙华:“记住那夜的月光,方儿。真正的血契,藏在你不愿触碰的记忆里。“

当李方跨入光门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坍缩成一枚滴血的受精卵。卵壳破裂时,九十九代血契之主的面孔从裂缝中挤出,他们的腐烂牙齿正咬合着同一个名字:

“弑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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