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璋展开来看了看,他手指轻触到纸张的时候,便能从泛黄的一角看出,这东西至少是十多年前的了。
沈凝与崔扶砚,竟相识的这样早。
他心中有一丝烦躁,耐着性子把词看完了,他心中情绪更不快了。
这纸上崔扶砚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这另外半阙词,他看不出是不是沈凝的。
但他读词便能看出,这二人词句中的惺惺相惜之情。
十多年前,沈凝不过十三四岁,若这当真是她写的,便是十多年前他们已然投契。
谢云璋挥退了宫远,让姜忠去后宫里,拿些沈凝写过的册子来对比字迹。
姜忠才走出去没多久,又被叫住,“回来。”
姜忠迈动胖腿跑的很快,“皇上您是想……”
“皇后此前不是写了一份手谕给朕?找出来。”
谢云璋沉着嗓音敲了敲御案。
姜忠心里一咯噔,连忙开始找,他总觉得这个时候拿皇后娘娘的手谕对比字迹,会不太好。
可他也不敢违抗谢云璋的命令。
他很快把手谕找了出来,恭敬的放在谢云璋面前。
谢云璋只是看到开头‘敬告吾皇’这几个字,便觉得刺眼。
虽有时间的沉淀,却不难发现,笔法和发力,都属于同一个人。
他拿着一阕词稿,再与手谕对比,脸色更是阴沉了下来。
姜忠跪在一旁,看着谢云璋冷沉的脸色,逐渐阴暗下来,犹如北风席卷平原,刮的寸草不生。
“砰——”
一声巨响,谢云璋把手边的茶盏砸了出去,连殿内的灯柱都一起砸碎了。
他怒不可遏,眼神阴戾。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封沈凝刚回宫便呈给他的手谕,是她自请废后的诏书!
而她跟崔扶砚十年前共写的一阕词……
“崔扶砚。”
他敢觊觎他的皇后?
崔扶砚收到圣上旨意,取消他伴驾南巡的资格,还勒令他幽闭在家,自行反省,三月内不得回司天监任职。
他磕头领旨,眼神清冷的久久未回过神。
崔凌源听说有圣旨入府,喝完药便匆匆赶到正厅来了。
他向崔扶砚行礼问安,看到他凝重的脸色,关心问道:“父亲,皇上给你下了什么旨意?”
崔扶砚看了他一眼,牵着他的手到主位上坐下,“皇上取消我伴驾南巡的资格,让我幽闭三月。”
“为何?”
崔凌源惊的站了起来,“皇后娘娘南巡,父亲不能随行,那皇后娘娘她为人所害该怎么办?”
崔扶砚也不解圣意,可他沉稳的安慰崔凌源,“莫怕,皇后娘娘身边会有人保护她的。”
“当真吗?娘娘今日派人送了赏赐给我,是宫中点心,和她亲手做的蜜饯。”
提起这件事,崔凌源脸上便会浮现出孩童娇羞的笑意。
“皇后娘娘待你好,父亲也知道你想保护她,可我们要尊重皇后娘娘自己的决定。”
沈凝已经许久不与他传信,废后出宫一事,他只怕她心中,有所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