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东西,果然是冲着咱们来的。”范世用的脸色很是难看。
“那现在该怎么办?”吴怀贤忧心忡忡的道。
“还能怎么办?既然他如此不讲情面,咱们也只能接招了。”陈日升咬牙切齿的,毕竟那是自己唯一的独子。
如今一把年纪了,也没办法再生,谁敢让自己断子绝孙,说不得也要拿这把老骨头拼一拼。
不过,他们也清楚,自己几人和常威的地位相差悬殊,而且那厮武力超群、手段凶狠,硬拼是拼不过的。
所以,趁着常威还未抵达,立即开始写信求救。
毕竟临清商贸繁荣,能占据河道、钞关和知州这几个肥缺,这三人的背景自然不会一般。
于是,其中两人联名写给山东巡抚,一个写给河东河道总督,这都是一省数一数二的大员,位高权重。
“希望来得及。”
几人神情依然凝重,立即派快马送往济南和济宁一南一北两个方向。
“走,咱们一起去会会他,不然的话,还以为咱们怕了他。”陈日升提议道。
“对,走。”范世用立即附和。
吴怀贤无奈,毕竟三人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得跟着应下。
随即,三人领着一队兵丁和衙役匆匆而来,在州衙不到一百丈的地方相遇。
两队人马都停了下来,周围的百姓不自觉的退后了一些,生怕殃及池鱼。
毕竟,一边是强龙,一边是地头蛇,一旦针尖对麦芒,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马车内,几个姐妹忍不住将帘子拨开一条缝往外看去。
看到前方的人山人海将道路彻底堵住,都不由为侯爷捏了一把汗。
毕竟,侯爷如此年轻,还是在对方的地界上,又抓了对方如亲儿子般的侄子和独子,岂能善了?
“下官河道范世用(关监督陈日升、临清知州吴怀贤)拜见侯爷。”三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三位大人不必多礼,快请起吧。”常威神色平静的道。
陈日升起身后,拱了拱手道:“下官斗胆问一问侯爷,侯爷不经有司衙门,不动声色的就在临清地界上抓人,还这般招摇过市,是不是与大周律法有所不符啊?”
常威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一钞关官员,职责范围是船税、货税,这州府上抓人审人,与你何干?需要你来越俎代庖?知州还在这儿呢。”
听了这话,陈日升不由神情一滞,连忙反驳道:“侯爷所抓的其中一人,正是下官犬子。”
常威淡淡的道:“那也不是你能问的,你有冤情尽管报官,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见陈日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有些下不来台,吴怀贤连忙接话道:“启禀侯爷,陈大人的话,也是下官想问的。”
“吴大人这官当得倒是轻松,吃着朝廷的俸禄,连问话都要他人代劳,难怪连这样的灭门惨案都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吴怀贤扯了扯嘴角,还是硬着头皮道:“侯爷口口声声说什么灭门惨案,又说他们二人十恶不赦,但凡事是要讲证据的。”
“当然讲证据,你泯灭良心,不代表本侯也泯灭良心。本侯来几天就知道他们是个什么东西,你会不知道?”
“侯爷,下官从不靠道听途说,只以证据说话。林家七口惨死一事,据下官所查,确实是失火所致。如果侯爷以此捉拿他们二人,还将他们的嘴巴堵住,恐怕难以让人信服啊。”
常威冷笑一声:“能不能让人信服,不是你说了算。”
说罢,一指周围围观的百姓,高声道:“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由他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