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红,你去外面看一看,是不是侯爷他们回来了?”
妙玉慢条斯理的修剪着花草的枝叶,随口向一旁的丫鬟吩咐道。
其实,心里却没来由的有些激动起来。
“是。”小丫鬟应了一声,然后飞快的向外跑去,却差点与准备进来的慧慈撞了个满怀。
慧慈惊得一跳的同时,脸色一冷,但随即神情温和的道:“佛门净地,凡事不可莽撞,去吧。”
“谢师太教诲。”小丫鬟双手合十作了一揖,然后放慢脚步离去。
而慧慈则走进院中,来到妙玉身前。
妙玉放下浇水壶,问道:“住持有什么事吗?”
慧慈神情和煦的道:“寺外来了一位侯爷的故人,有十分要紧的事想要尽快找到侯爷,你可知侯爷究竟去了哪里?”
听到不是侯爷回来,妙玉心里顿时有些失落,不过还是道:“难道侯爷没有告诉住持是要去太湖吗?”
慧慈笑道:“太湖那么大,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若不知侯爷一行往哪个方向去的,恐怕不好找啊。”
“住持莫非是想让我去找不成?”
慧慈连忙道:“那倒不是,只是你这两天和侯爷相谈甚欢,难道侯爷就没向你透露具体去往何处?”
“人家说了去太湖,又是第一次去,哪有个定数?怎会提前告之于我?”
“这……”慧慈顿时有些急了,又连忙道:“可有办法尽快找到侯爷?毕竟这事很可能也关乎到侯爷。”
“你这两天和侯爷如同知己,也不想见到侯爷耽搁了什么重要的事吧。”
原本妙玉已经有些不耐烦,但听了这话,便认真的思索起来,然后回道:“侯爷说了,快的话,可能天黑之前就能回来,眼看着就要下午了,即便现在去找,也不见得能在天黑之前找到,还不如就在此等候。”
“你也说了,是有可能,万一要是天黑之前回不来呢?”
“这我有什么办法?侯爷是说了,难保不会有什么变数,可能今天也回不来了。”
“那不行,那位施主一定要在傍晚之前找到侯爷,咱们无论如何也得想想办法啊。”
如果不是想到这可能关乎到侯爷的事情,妙玉哪有心情去搭理。
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道:“既然侯爷说快的话傍晚之前能回来,说明他是准备往最近的太湖湖畔去的。”
“随行有一众女眷,必然是走不快的,而且又有一众士兵,离近些,必不难发现。按照这种想法去找,应该能找到。”
“还有没有更快的办法?”毕竟这事关香火钱的多少,由不得慧慈不认真对待。
“我是再想不到了。”虽然这是实话,但妙玉心里其实不太想让这人尽快找到侯爷,担心他找到侯爷后,侯爷就会因为要处理要务而提前离开,甚至都来不及和自己告别。
那样的话,岂不是太遗憾?
慧慈见再问不出什么,只得告辞离去。
而此时,施天德一行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正在这时,管家指着门口一个探头探脑的丫头惊声道:“老爷,快看。”
施天德寻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看到一个丫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缩了回去。
“咦?还有丫鬟在,莫非侯爷还有女眷在寺中?”
“有可能,难道那老尼姑在骗我们?”
施天德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自己和那老尼姑素不相识,她没理由一见面就欺骗自己。
何况自己也表明了身份,是和侯爷相识的。
除非,是常威特意交代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明常威是故意避开自己。
那他为何要避开自己?因为截获己方十万引盐,就是他下的令。
再想到自己一到苏州府,他就提前一步离开,自己火急火燎的赶到蟠香寺后,他又刚好不在。
这一连串的巧合,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所以,施天德猜测常威一行很可能就躲在寺中,或者到后山去了,然后再让老尼姑将自己打发走。
想到此,他立即对管家耳语了一阵。
“好的,老爷。”管家立即应令。
正在这时,慧慈匆匆出来。
施天德心中冷笑一声,迎上前去,故意问道:“师太,怎么说?”
慧慈连忙将妙玉讲到的办法说了一遍。
“好啊,果然是想将老子诱走。”施天德不动声色的问道:“方才我看到有一个丫鬟出来,莫非贵寺中还养着千金小姐不成?”
慧慈没有多想,实话实说的道:“实不相瞒,寒寺中有一带发修行的,那是她的丫鬟。”
“带发修行还带着丫鬟,骗鬼呢?”管家嗤笑一声。
施天德自然也不信,更增加了心中怀疑。
慧慈连忙解释道:“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尼那弟子原本也是出自仕宦之家,因这位姑娘自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到底亲自入了空门,方才好了,便一直留在本寺修行。”
“是吗?编得倒挺像。既然如此,何不让我进去瞧瞧?”说罢,管家便直接带着几人往寺门冲去。
慧慈不由一惊,连忙阻止道:“施主,尼庵重地,男客免进。”
管家却根本不听,一挥手,两个壮汉立即架住慧慈的双臂,让她动弹不得。
听到动静的尼姑正准备出来阻拦,但根本拦不住,迅速被一行人冲了进去。
“我倒要看看,这佛门重地,究竟是有带发修行的,还是有男盗女娼。”
一群男人突然强冲进来,顿时惊得一众尼姑惊声尖叫。
管家一行虽然横冲直撞,大喊大叫,但并不敢乱来。
因为他们的目的只是想将忠武侯一行激出来,而并非真的想闹出事端来。
毕竟,忠武侯可不是好惹的,如果不是火烧眉毛的事,谁也不愿意出此下策。
甚至有人还趁机冲到寺庙后门进入后山,可是却连一根鬼毛都没有看到。
直到面色阴冷的妙玉走出来,痛斥道:“你们这些人好生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