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好了地方后,江河便让书砚跑腿去找牙行,让牙人找房东,并把钥匙、契约等都带过来。
书砚去不多时后,却是只带了牙人过来。原来这家铺子的房东却是已经全家都迁去外地做生意了,家中已经没人留守,全权委托给了牙行办理。
这下倒也简单,江河问过了价格,这家店铺占地更大,还附带一个大院子,自然价格更贵,每月是三两五钱银子。
江河稍微议了议价,按年起租,最终也给少了二两银子,总共四十两。他今日早有准备,身上银子是带够的,便当场签了契约,交了银子,拿了钥匙。
钥匙倒是正好有两把,江河便分了一把给江天一。
接着又进去看了一圈后,江河便让书砚锁了房门,然后带着两人回江宅。
回了江宅后,江河直接带两人到自己书房,然后取了二百六十两银子放在桌上,向江天一道:“算上刚租了店铺的四十两,咱们这镖局的起始资金便是三百两。文石兄既是掌柜,这些钱便放在你处,凡有花用开销,都要记好账。”
他现在仍然能拿出三百两银子,还多亏那日在汪园诗会获得头名后有一百两的奖金。否则他入股皂坊一百五十两后,手头可就剩不了这么多了,也就能有个二百余两。
江天一见他直接把所有本金全都交给自己掌管,立即不由动容于江河对自己的信任,但随后还是连忙推拒道:“这不成,据我所知,可没见有哪家掌柜管着所有本金的道理?我取这六十两即可,剩下的汉生还是自己收着,若我这边开销不够,再问你取便是。”
江河笑道:“练兵消耗甚大,六十两能撑得几日?我这也是省得麻烦,免得你三天两头来寻我取钱。有这二百多两银子,支撑两三个月应该没问题。”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江河敢把这么多银子全都放到江天一手里,既是出于对这个在原时空中最后以死证明了自己忠诚的抗清英雄信任,也是因为眼下江天一最疼爱的弟弟书砚就在他身边当书童呢,便也不怕江天一携款而逃。
江天一闻言略作沉吟后,道:“那我便再取一百两,这么多银子,还是不宜全都放在我身上,也需以备万一。”
听江天一这么说,江河再一想,倒也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虽然他目前所接触到的江大中等人,都算是民风淳朴。但眼下名单上的那一百人他并未全部见过,所以也无法确定其中有没有作奸犯科之辈,确实还是应该有些必要的防备。
万一练兵期间,有人得知了江天一身上携有巨款,也保不准会有什么人起歹念,去铤而走险。
练兵的过程,也是一个逐步认识并观察所有人的过程。到最后肯定会有部分人不适合,被淘汰。并不是招到多少兵,就能够保证练出多少兵的。
这般想罢,江河便没坚持,点头答应后,自己取回了一百两。
剩下的江天一也没再坚辞不受,同样收了起来。江河刚才给银子时,就是用个包裹包着,此时他重新包起即可。
江河收好银子后,在书架上翻找了下,找到个空白的簿子,递给江天一道:“我这里正好有,便拿这本当账簿吧!不过记账的话,我希望你能够换一种方法记。”
“哦,不知要换何方法,还请汉生示下?”
江河随后,便也把阿拉伯数字与横排书写的方式教给了江天一,同样也包括旁边的书砚。并交代日后在镖局与兵营中,也要推广这种数字与书写排版方式。
其他人他暂时改变不了,但他自己的地盘,还是要自己做主,全都按他自己的习惯来。
用阿拉伯数字既是为了便于书写与记数,也更加是方了方便他日后查账或看其他数据时,能够更加一目了然。
而且这种与时下完全不同的书写排版方式,再加上阿拉伯数字,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种保密方式。
他们练兵之事本就要注重保密,所以江天一在想到这点后,便丝毫没抗拒,而是欣然接受。同时又佩服了番江河的见多识广,竟然对西夷也颇有了解。
实在是眼下西方的大航海时代已经开启,中西方也已经有了实质接触,澳门的葡萄牙人都在大明朝门口安家了。而且不少西方传教士也已深入内地,并且与许多文人士大夫有所接触与交流。
甚至文人士大夫中的不少上层人物,如徐光启之辈,都已信教加入了教会。而徐光启并非个例,其余还有不少。
如果不是因着这点,隐瞒不了来历的话。什么狗屁阿拉伯数字,他绝对敢大言不惭地起名为“江氏数字”。
不过他在把这些数字教给江沁与江天一后,却是发现这两人都并不习惯称比较拗口的那个“阿拉伯”,都是称为新式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