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员外?\"海瑞突然冷笑,\"本县听说李员外家的上马石前几日失窃,原来是被你偷来顶罪?\"
张三彻底慌了:\"大老爷明鉴!小的是受人指使啊!\"
公堂里一片哗然。我看见人群中几个锦衣家丁悄悄往后退,被衙役拦住去路。
\"带李员外!\"海瑞一拍惊堂木。
李员外被押进来时,金丝狐裘上沾着雪点子。他刚要下跪,海瑞突然喝道:\"李员外,你可知本县为何审这石头?\"
李员外支吾道:\"下官...下官不知...\"
\"本县审的不是石头,是你!\"海瑞猛地抽出状纸,\"王老汉状告你家恶奴纵马行凶,踏坏豆腐担!\"
李员外的脸瞬间煞白:\"大老爷,这...这纯属误会...\"
\"误会?\"海瑞冷笑,\"本县早已查访清楚,你家恶奴强抢民女,当街纵马撞翻王老汉的豆腐担。王老汉的老伴被马踢中要害,至今昏迷不醒!\"
公堂里响起抽泣声。我看见王老汉蹲在堂角,浑浊的泪水滴在补丁摞补丁的衣襟上。
\"李员外,你可知罪?\"海瑞的声音像 ice锥子。
李员外突然瘫倒在地:\"大老爷饶命!下官愿赔...愿赔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海瑞冷笑,\"王老汉一家的性命,岂是五百两能买的?\"
他突然抽出签筒:\"刘典史,按大明律例,纵马伤人该当何罪?\"
刑房师爷颤抖着说:\"回大人,杖责八十,流放三千里。\"
\"好!\"海瑞一拍惊堂木,\"李员外纵奴行凶,罪加一等。本县判你杖责八十,家产充公,流放三千里!\"
公堂外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我看见李员外被拖下去时,金丝狐裘在雪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当天夜里,县衙后堂的油灯亮到五更。我抱着新领的救济粮往家走,听见里面传来海瑞的咳嗽声。
\"海大人,您该歇息了。\"是书吏的声音,\"明日还要审理城南河工案...\"
\"不急。\"海瑞的声音带着疲惫,\"把李员外的卷宗再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罪证...\"
我裹紧棉袄往家走,月光把地上的积雪照得雪亮。远处传来梆子声,三更天了。街角的更夫看见我,举着灯笼喊:\"老周头,你家丫头的病好些没?\"
\"托县太爷的福,喝了豆渣粥,能下地走两步了。\"我抹了把眼角,\"这新官...是真的清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