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崔氏被送去了自己的卧房,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没有醒过来。
赵瑞说不慌是假的,屋子里躺着那个动也动不了的人是他的母亲,他心中想过一丝恐惧,但是很快却被没有人再束缚他的自由之意覆盖。
从赵瑞记事起,他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受到限制,尤其是他的父亲赵老爷从来都不待见他,只有他的母亲不惜毒杀赵之棠的母亲、折辱赵家的长子,拼了命将他捧上嫡长子的位置。
虽然最后临终的时候,赵老爷给他安了个侍郎的职位,但他自己知道赵府上上下下,除了他的母亲之外,没有一个人是认可他的。
因此赵瑞早就憋足了一口气,一定要想一个法子,无论如何都要把赵家推上一个新的高峰,如此他才能成为赵家真正的主人。
原本以为赵瑞的母亲是无论如何都会支持他的,却不想在刘大伴的事情上她竟然如此激动,甚至头一回拿着紫檀杖打他。
如此一来,赵崔氏也就被赵瑞划入了敌对的行列。在赵瑞的眼里,只要是敌对的行列、只要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们便没有存在的必要。
宋鱼早在前一世就已经见识到了赵瑞这副恶毒的铁石心肠,只是她没想到,赵瑞连自己的母亲,也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护着他的人都不放过。
春雪依旧在为昨天的事情感到吃惊:“姑娘,原来赵瑞竟是这么薄情寡义的人!你说赵崔氏对别人不她,但对他可是连命都给了,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反观咱们现在的处境,日后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此时的宋鱼正在作画,心情倒是十分闲适,不像春雪如此焦虑。
听了春雪的话,送鱼放下画笔笑道:“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心思这么重了?”
春雪怏怏不悦道:“姑娘倒不是我心重,而是咱们来了这么久,真是没一天好日子过。若不是你时常急中生智,能够斗得过他们,都不知道我们今天还能不能好好在这儿说话?”
宋眠不觉笑了起来:“傻丫头,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世上对付坏人、贱人自然有对付坏人贱人的法子,何须多虑?再说了,这天下讲正义、讲公道的君子总还是有的。”
春雪文言猛地想起来道:“这话不错,像长公子赵之棠就是这样的人!姑娘,要是当初他是嫡长子就好了,你和他指定能处到一块儿去,眼下也必定是夫妻和睦,鹣鲽情深!”
春雪的一番无心之言,却让宋鱼听了之后不觉耳根发红。
那日在冬夜里与赵之棠并肩而行的点滴顿时浮现在脑海中,当时的那份激动再次涌上了心头。
春雪不识趣地笑了笑,又道:“姑娘你还别说,那天你们俩站在一块儿,那月光照下来简直就是一对璧人,跟小两口似的!”
宋鱼只觉面色微微发烫,佯怒道:“小丫头,别瞎说!”
春雪见宋鱼有些恼了便没再往下说,只笑了笑,只起身帮着宋明研墨,伺候她继续画画。
话说这几日翠松苑倒是消停了不少,只因秦菁那日见了刘大伴之后被吓得不轻,直躲在屋里不肯出来。
赵崔氏如今成了半个废人,躺在卧房里一直昏迷不醒,眼下曾经最担心的便是自己抬起的文书还有没有用,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法子。
碰巧这日,赵瑞又收到了小太监送来的文书,让他和秦菁两人一道前往宫里面见刘大伴,小太监还说刘大伴今日会带他们去面见段王,这让赵瑞更坐不住了。
赵瑞如今最关心的便是刘大伴的召唤,至于他的母亲状况如何,则丝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