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回忆起洞房花烛夜时
下人们也都很好奇, 究竟发生了何事,能让一代冷酷无情的家主, 毫不吝啬的向所有人展示那——山丹丹开会红艳艳似的笑容。
过于反常了……
莫不是临近年关遇上脏东西了。
这令大家不寒而栗,
苏祈安无视种种猜疑,笑容每一天。
临近新岁,城池盖上薄薄的雪。
炉中熏香。
炭火跃动不息,散发出温暖而细腻的热力。
苏祈安挥散夭夭院内所有丫鬟婆子,不准任何人靠近。
四下静悄悄,她关好门窗,放下罗帐, 对待至宝般打开颜知渺送她的梨木小盒。
盒内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肚兜, 红底金绣, 绣的是两只仙鹤翩然起舞, 交颈缠绵,乃是洞房花烛夜, 颜知渺所穿的那一件。
苏祈安丢开盒子, 取出肚兜,捧在掌心,深深埋进脸去。
深吸一口——
真好闻。
是心旷神怡的清香, 清新大雅。颜知渺身上独有的气息。
她是江湖客, 骨子里带着洒脱与侠气, 鲜少熏香, 肚兜却因紧贴肌肤, 染上了一层独属于她的味道, 似是栀子, 又似山茶。
苏祈安再深吸一口,身体开始莫名发热, 抓过锦被盖住自己,像一颗歪掉的陀螺,左边滚滚右边滚滚,滚累了钻出脑袋躺好,将肚兜举得高高的,欣赏着上头的两只仙鹤,不由得回忆起洞房花烛夜时,她与颜知渺欢喜冤家的场面。
好不懊恼!
不知道自己那夜在高傲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肚兜盖住脸,闭眼梦周公,做了一个十分荡漾的美梦,粉粉的,还发着银河般碎闪闪的光。
.
天地一片银装素裹的白,苏祈安睡得美好,踏出房门,在瓦檐下舒舒服服的伸个懒腰。
药嬷嬷吆喝着丫鬟婆子们扫雪,见她衣着单薄,生气的指责上两句。
苏祈安鼻音懒懒道:“我不冷。”
药嬷嬷拽她回屋,伺候着她重新换了件衣袍,又翻出塔帽逼她戴上,苏祈安挡开它。
“不戴。”
“真不戴?”
“不戴。”
“等郡主回来我可要跟她告你的状。”
“我戴我戴。”
塔帽扣上脑袋,绯色,三云纹,颇有些喜气,白润润的珍珠帽顶很是衬这雪景,苏祈安展开双臂,故作傻意地原地转上一圈:行了吗,满意了吗?
“行了,去玩吧。”
药嬷嬷转身,欲要继续去扫雪,苏祈安却拉住她,心血来潮似地说,陪我去堆雪人,如何?
药嬷嬷:“我一把年纪了,玩不了那些,今日是各院领薪炭的日子,等扫完雪,我还要去趟杂院。”
苏祈安只好去祸祸独孤胜。
这厮正领着人巡庄,天寒地冻的,他巴不得偷会儿懒,一听堆雪人,浑身来劲,十分没义气的撇下一帮护院兄弟,随苏祈安去了桂月湖畔。
湖面结冰,像铺了一层霜纱。
苏祈安提议来比赛,看谁的雪人堆又高又圆又漂亮,彩头是五十两银子,输家给赢家。
独孤胜顿时很有紧迫感,他正努力存钱买宅子,决意不能输,在比赛过程中非常无耻地用上了轻功,几次呼吸的工夫,雪人的半个身子就堆成了。
另一边的苏祈安:“……”
独孤胜扬起了势在必得且厚颜无耻的笑,一扭脸,发现远处有一人急吼吼的跑过,穿衣打扮是归月庄里的下等杂役。
庄上规矩深,按理下等杂役只能在杂院做活,但看他的去向,像是要去主院寻老爷夫人。
独孤胜:“郡马,您瞧他。”
苏祈安抛去视线,叫那人来了跟前问话。
杂役腰弓得低低的:“回您的话,今日杂院甚忙,角门没关好,有几个书生溜进来闹事,打伤了几个丫鬟,还,还……伤了您院里的药嬷嬷。”
苏祈安:“什么!”
.
“那帮臭酸儒在哪儿!”独孤胜以轻功飞进杂院,骂声震天响,一地狼藉撞进他眼帘,愈发火冒三丈。
几个小丫鬟哭哭啼啼蹲在树下,给挂了彩的仆妇们抹药,见独孤胜来了如同见到救星,吸吸鼻子告状:“全……跑了。”
“一个也没抓着?”
“没有,他们来得突然,杂役不多,我们这些女流更是招架不得。”
“药嬷嬷呢?”
“药嬷嬷伤得重些,由人背着回了夭夭院。”
苏祈安没有轻功,来的晚了些,听见这番对话深深皱起眉头:“可有看清闯入者的模样。”
一小丫鬟咬牙切齿的点头。
苏祈安即刻吩咐独孤胜去请个画师来画像,再送去官府。
独孤胜平生最恨欺负女人的男人:“那些官老爷纯粹是摆设,外头闹了多少天了?他们明面上管一管,其实雷声大雨点小,屁用没有。”
书生们当中秀才、廪生有之,举人亦有之。未来极有可能是天子门生,在官老爷面前都可以免去跪地磕头,官老爷又怎么敢真正管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