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城门处发现假扮成大周人的细作,请将军和殿下发落。”
士兵下手没个轻重,沈玉瓷被他踢了一脚,整个人朝着地上踉踉跄跄地跪下。
“抬起头来。”
谢危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带着几分生疏和冷意。
“殿下,此等小事何须操劳,让属下料理了便是,当前要紧的是如何解决粮草不足的问题。”
陆承匀揉着眉心,语气里满是不耐,近些日子够焦头烂额的了,这种小事本就不应该再打搅他们。
沈玉瓷听闻,下意识抬起了头来,一双明亮的眸子在主帐里格外显目。
她对上谢危探究的眸子,迟迟没听到那句阿瓷,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许久未见,谢危性子冷了许多。
周围散发着他极具压迫性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谢危走上前来,仔细打量着沈玉瓷的脸。
他伸出手,忽而捏紧了沈玉瓷的脸,甚至在面颊边缘寻找人皮面具的痕迹。
但他摸索了半天,直到沈玉瓷感觉皮肤都要被抠出血痕的时候,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不是人皮面具?”谢危面上更凝重了,他蹲了下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的细作。
见谢危对这细作生了兴致,陆承匀忍不住劝阻起来。
“殿下,当前要紧事还没解决,这种小事还是不要劳心费力,交给部下来办就好。”
“此人在大周和北狄交战之时就在城外,竟然能毫发无伤地站在城门口,想必是有些本事。”
谢危将沈玉瓷打量了个遍,仍然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沈玉瓷心境变了,若是从前她定要立马相认。
可如今她却沉默着,同样打量着谢危。
上辈子她眼中的谢危从来是一个默默无闻,藏在影子里不被人注视到的人。
只有国难的时候,才会站出来,救万民于水火。
可眼前的谢危和她印象中的大为不同,像一把锋利的剑,随时能将她刺穿。
“你是什么人,北狄人?大周人”
沈于瓷回过神来的时候,谢危已经问了她第二遍了,但她仍然选择沉默。
“不说?”谢危语气低沉了不少,“来人,把她押入审讯室,静待审讯。”
“是。”
话音刚落,沈于瓷盯着谢危,被侍卫拖拽离开了主帐。
审讯室是一间四面封闭的房间,当沈玉瓷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时候,猛然惊慌起来。
她恨讨厌这种环境。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少,沈玉瓷只觉得难以喘息。
入目之处,没有一扇门或者窗,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有。
好像过了好几年那般漫长,沉寂许久的审讯室再次被打开。
一脸虚弱的沈玉瓷瘫坐在角落,汗水将衣衫浸湿,她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北狄的王早就逃走了,他把你们都抛下了,就算如此,你还是要为北狄卖命吗?”
陆将军的声音最先传入室内,沈玉瓷虚弱地睁开眼,却没有看到谢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