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这样,才能既占据绝对的大义和制高点,也为以后各种制度改革的推行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而这点,林清源明白,小刘盈也明白。
对于权力的渴望和开创国家未来的雄心,都在推着他赞同林清源的提议,更别提,这个制度,确实是极为周全的。
两人就此达成一致,誓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不可。
这边说通了小刘盈,林清源也就回去,将今日两人谈论的种种,再度写成了帛书,与之前准备好的另一份有关科举制的种种,一起借由张不疑转交给张良,意在获得对方的支持。
而张良在看过两张帛书的内容后,知道事关重大,于是直接让人去请了曹参来府邸商议。
张良在书房接待了对方,寒暄了两句后,便将科举制的那张帛书拿给曹参看了。
“丞相,你觉得这个新的选官制度如何?”张良也不急着发表意见,而是等他看完后,询问对方的想法。
“子房,你且给我交个底儿,这东西,是否是驸马拟定出来的?还有陛下那儿的态度又是怎么样的呢?”曹参合拢帛书,捏着它晃了晃,不答反问道。
“早知道你会问这个,诺,看看吧。”说着,张良就从袖中再度取出了另一张帛书递了过去。
曹参接过之后,细细浏览,不肯错漏一个字,待到看完后,也不得不佩服。
“我们的这个驸马爷啊,年纪不大,心胸倒不小,想的也够周全,算是掐准了如今朝堂上这些老家伙的命脉了。”他先赞了一句,随后话头一转。
“可让我担心的是,这些选出来的人,会跟原本的学派相勾连,届时恐怕就不会仅仅是为国选材,而是会造成各学派并立,争夺朝堂话语权的严重后果了。”曹参忧心这个。
“难道不用科举制选官,其他学派的巨头就不会举荐自家人进朝堂了吗?”
“这事儿别说其他学派了,就连我们道家,不也是如此吗?”张良却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
“我们是我们,至于别的学派,凭它是哪个,也配和我们有一样的待遇吗?那不是反了天了?”
曹参这话护短的很,更是充分把双标这个词发挥到了极致,然而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因为就像他说的,如今的治国思想,确实是以道家学派的黄老学说为主,其他的虽然也有,但那只是细枝末节,根本不打紧的。
“丞相,你所担忧的,无非是未来选出的人才,到底倾向于谁的站队问题,那是以后的事,暂时还不必太过操心。”
“退一万步,即便他们真的各自有倾向,那又能如何呢?能通过科举考试被选拔出来,本身就代表着他们的才学。”
“有才学的人,难免就会有野心,有傲气,这也正常。”
“可是若因此我们就对其弃之不用,那我等岂不成了未战先怯之徒?”
“丞相,恕我直言,倘若因为担心驾驭不住千里驹,就故意选择资质低劣的驽马来使用,那跟因噎废食,本末倒置又有什么区别呢?”
张良缓下语气与其分析这其中的弯弯绕,别看说了这么多,中心思想就一个,这事儿得办,而且他们得帮忙控制住局面。
“可是……”,曹参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心里到底还是犹豫。
“眼下这朝廷里的事,有你我压着,倒还好办些,我更担心的,是这科举制一出,其他诸侯国也有样学样,届时这人才是中央的,还是地方的,就难说了。”
“万一演变成了春秋战国那种态势,你我才真真是难办呢。”张良话头一转,把重心放到了别处。
但他说的,也确实是个十分棘手的问题,不得不防。
“可是,如今这诸侯国皆为刘氏皇亲,便是真要处置,也轮不到我们两个啊。”曹参皱了皱眉。
“所以,你果然也是赞同先处理掉诸侯国们,然后再改制度的吧。”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我可没这么说,而且我也没能力处理掉这些皇亲国戚们。”曹参不肯留下一丝半毫的话柄,但他讲了这话,其实也就是间接表了态。
“是啊,都是皇亲国戚,我们做臣子的,便是再怎么功劳大,也没有以下犯上的份儿,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知会一声能处理他们的人了。”话到此处,张良意有所指道。
“你想让太后娘娘出手?这不太好吧,她的手段,实在是……”,曹参有些踌躇。
“若是诸侯们自己没有异心,那即便太后娘娘想如何,怕也是不能,而若是他们真有什么不对,那处理掉他们,也是应该的。”
“而且我想,太后娘娘应该非常乐意亲自动手,为陛下的千秋伟业铲除一些不该存在的障碍的。”张良倒是看的很清楚。
“……子房,你算的这般透彻,为刘家的江山殚精竭虑,日夜筹划,可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会落到狡兔死,走狗烹的地步吗?”
道理谁都懂,可曹参听到这儿,心里也是抑制不住的担忧,看他的眼神也十分复杂。
“丞相,你是知道的,若是换做从前,我是最不愿管这许多闲事的,反而更看重自我的心境修养和家族的传续问题,可现在情况却不同了。”
“有清源在,我心里就有底,知道改革的方向是对着的,那么我又怎么能只为自己和小家着想,而丝毫不顾天下百姓的安危和将来呢?”这话张良说的情深意切,丝毫不掺假。
“……你就这么相信他的能力吗?”曹参不知内情,自然有些疑惑。
“我不是相信他,我是相信道,我相信,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而我们只要顺其自然,无愧于心就好。”张良由衷感叹道。
“罢了,罢了,怎么我也辩不过你,说吧,需要我做点什么?”曹参闻言,思虑再三后,到底还是应下了。
两人就此达成一致,随即就各种细节磋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