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袋里滑出几张照片——工地天台边缘的模糊脚印,栏杆上不自然的擦痕,还有尸体手腕处诡异的淤青。
“现场伪装得很像自杀,但......”
夏红兵点了点照片,“一个右撇子跳楼,怎么会用左手撑栏杆?而且......”
他翻出一份尸检报告,指着某处红笔圈出的部分:“后脑有击打伤,是在坠楼前造成的。”
廖哥突然插话:“夏队当年想继续调查,却被强行调去了交警队。”
夏红兵苦笑一声,从内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调令下来前,我偷偷复印了这份账本片段——苏志远死前正在查东海矿业新建办公楼的工程款。”
纸条上密密麻麻的数字中,有几个被红笔圈出:“材料费虚报3倍”;“钢筋规格不符”;“质检报告造假”。
叶天的手指无意识收紧,纸条边缘被捏出褶皱。
“这些足够立案了,为什么......”
“因为这份。”
夏红兵又取出一份文件——《意外事故认定书》,落款处盖着鲜红的公章,“上面直接定的性。”
茶馆老旧的吊扇吱呀转动,投下晃动的阴影。
“小伙子!”
夏红兵突然直视叶天眼睛,“你为什么突然要查这个案子?”
窗外的霓虹灯恰好变色,红光透过玻璃照在叶天半边脸上,像是浸了血。
“因为......”
他缓缓抬头,“我欠死者女儿一个人情,所以,我让死者能够得到安息,要让该偿命的人,血债血偿。”
老刑警怔了怔,突然笑了:“年轻人,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十年。”
昏黄的台灯下,叶天将夏红兵提供的资料平铺在茶馆的八仙桌上。
泛黄的纸张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批注显示出当年调查的艰辛。
他手指点在其中一页:「东海矿业新建办公楼工程款异常」,冷静分析道:
“苏志远死前在查东海矿业的工程款问题,那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栋楼上。”
他抬头看向夏红兵,“但黄友德作为东海矿业的董事长,给自己盖办公楼,没理由偷工减料。”
夏红兵眉头紧锁,端起已经凉透的茶喝了一口:“我当年时间太紧,只查到工程款有问题,具体经手人还没摸清就被调走了。”
他叹了口气,“现在想查十年前的经办人……难如登天。”
叶天嘴角微扬,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在哪呢?”他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传来黄阿龙懒洋洋的声音:“魔都啊,十一陪女朋友在这边玩呢~天哥您想我了?”
“明天我去魔都找你。”叶天直接道,“有点事要当面问。”
挂断电话,夏红兵和廖哥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黄阿龙!”叶天收起手机,“东海矿业太子爷,当年办公楼项目他虽没参与,但通过他,想找到当时的负责人,就简单的多了。”
晚上八点整,叶天推开家门时,客厅的灯光暖黄。
高露正坐在沙发边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落。听到开门声,她立刻抬起头,眉眼弯弯:“你回来了!吃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