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众人一一坐下,马皇后无奈地笑着,看着面前朱棣、朱棡两位皇子一脸呆滞、瞳孔震惊的模样。
她的笑意也盈盈浮现开来。
朱棣此刻瞠目结舌,在这御花园之处,像是见了鬼一般,看着面前的朱元璋,久久之后才渐渐开口:“父皇,您莫不是同我们开玩笑的?”
朱棣还能沉得住气。
朱棡这边就直接传出杀猪一般的惨叫:“爹,您当爹的不能这么偏心。
大哥就不用多说,继承咱们老朱家的产业。
可
他们一个个外出就藩的时候,您可是最少都给了三百万两银子,最多的更是给了五百万两银子。
怎么到了我跟老四这块,就只有八十万两银子了?
就这点银子还外出就藩,带着军队到了人家地盘,恐怕都得被打得屁滚尿流。
爹您不能这样啊!”
朱棡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朱元璋臭着一张脸。
面对两个儿子的反应。
他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抬手指了指眼前最不省心的朱棡,半晌也是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也的确是他这个当爹的不太地道,不然以他朱元璋的脾气,朱棡这儿子想在他面前耍赖。
早就让禁卫,拿出去打上个几十大板再说。
当着父皇母后的面,朱棡接着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渐渐地一抽一抽的,连声音都变了调。
一同前来的朱棣,目光别开,并未加入哭闹,只是在一旁默默等待父皇朱元璋的裁决。
“行了!再哭下去,咱可真要对你这小子动手!”
朱元璋一脸烦躁地起身大骂道。
顿时,哭声戛然而止。
但朱棡依旧委屈巴巴的,用小眼睛瞅着眼前的朱元璋,还是一抽一抽的。
“那父皇……”
“你别说了!”
朱元璋已经被他的哭声弄得不胜其烦,“老四,你来说!”
朱元璋指着朱棣,“别以为在那儿装傻充愣,咱就看不见你这么大个人了!”
朱元璋一发话。
朱棣尴尬地笑了笑,同时也引来了朱棡那充满幽怨的眼神。
这会儿功夫,朱棡也想起朱棣了,敢情刚才全是他一个人在使劲,面前的老四就躲在一边看他笑话,可真不太地道。
“父皇,据儿臣所知,内库的银两还是有不少的。”
朱棣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他心里也老大不情愿。
要是真按朱元璋之前的想法,给他和朱棡每人几十万两、一百万两银子就打发了,一旦离开洛阳,出了大明边境。
到了他们的藩地,
他这王爷的脸往哪儿搁?
至于朱棡,纯粹是顺带的,毕竟也算是朱家人。
“你怎么知道内库里有多少银子?”
朱元璋一听这话,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也不顾旁边还一抽一抽的儿子朱棡,“怎么,难不成你还专门去内库里查看了?
还是宫里有人偷偷告诉你小子了?”
朱元璋接二连三地质问,“云奇,是不是你?”
朱元璋一瞪眼,云奇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扑通一声跪地,扯着公鸭嗓喊道:“陛下,奴婢冤枉!
奴婢怎敢将内库之事告知给王爷殿下。”
“量你也没这个狗胆。”
朱元璋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随后才继续看向朱棣。
朱棣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解释起来,接着他算了一笔账,把内库前前后后的支出收入细细道来。
虽然从朱棣算出来的数目和实际可能有较大出入,但内库还有充盈银钱这一事实却是毋庸置疑的。
听到朱棣口中说出的数字,朱元璋心里踏实了不少。
可要是让他把这为数不多的银钱拿出去,心里还是挺舍不得的。
之前银钱充裕时。
他朱元璋自可大方行事,但现在得知国库吃紧,接下来还要督办大明银行,还有陆羽,不知何时又会搞出什么新花样。
这些可都要用到钱。
他朱元璋怎么也得为老朱家留一手。
忽然间,朱元璋眼睛微亮。
双手一拍,一副恍然大悟又如释重负的姿态油然而生。
朱元璋转身快步,走到朱棣和朱棡这两个宝贝儿子面前,“咱跟你们说,你老子我是没钱的。”
一句话就让刚刚还满怀希望的朱棡和朱棣两人再次泄了气。
可紧接着,朱元璋话锋一转。
他微眯着双眼,嘴角上扬,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显得格外开心,“咱是没这个钱,可大明天下,谁最有钱?
你们两个混小子直接跟他要不行吗?”
被自家父皇这么一说,朱棣和朱棡兄弟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最后不约而同地齐齐看向了面前的朱元璋。
言外之意分外明显:大明天下如今最富有的人,不正是父皇您吗?
不然,之前哪来那么多银两给其他外出就藩的藩王。
朱元璋黑着脸沉声开口道:“除了咱,就没别人了?”
这两个傻孩子怎么就只盯着他当爹的口袋,怎么就不想想别人,简直一点儿都不成器。
可即便如此。
任凭朱棣和朱棡两人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或许之前有。
可那些人该掉脑袋的掉脑袋,被牵连的被牵连,该抄家的抄家,还有退休的,一次次新政,可谓是断了天下各方世家、家族的财路,充盈了老朱家的口袋。
这么一来二去。
他们两个亲王还真就想不出合适人选了。
见两个儿子如此不开窍,朱元璋一人踹了一脚,恨铁不成钢地开口道:“还能是谁?
当然是陆羽那混小子!”
“先生?”
朱棡下意识地惊呼一声。
朱棣也一脸不解,“先生,怎会是我大明最有财富之人?
父皇您该不会是说笑了,先生可从未在外面敛财、做什么生意。”
朱棣开口为陆羽解释道。
倒不是他非要为陆羽说好话,而是在朱棣的印象中,自家先生外出行事穿着朴素,本就和多数官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