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只是这样我就太失望了，我以为你不会想要这个麻烦的。”他挑着眉头，盯向Moin的眼睛。
这世上只有为数不多的生物敢开口毫不留情并且直视Moin的眼睛。其一是他双眼自带的高阶魅惑能力要么会使其他生物不自觉地把真话脱口而出，要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影响到记忆和感情，其二就是在他的事迹和威信下鲜少有生物敢与他对视。但面前的这个妖娆血族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季陌影优雅地同他对视，缓缓开口，“索恩斯，你错了。Eternity自然不是一般俗物。”语气满满对自己无比的自信，如同高傲的帝王。
“哦？”被称作索恩斯的男子坐直身子，整了整比丝绸还顺滑的长发，“Eternity？你取的？野心还真不小。”
“不，你太小看她了。”
“永恒？”由简单墨色羽毛点缀的纯黑座椅上端坐着一名裹着黑袍的生物，不辨男女，唯露出一双深沉的墨色眸子，声音嘶哑难辨。
好似刚刚才把注意力集中过来。
其对面的一名妖冶撩人的暗色短发的女子微微弯起嘴角，媚态横生，显然被黑袍生物的木讷逗乐了。
而另一边穿着深蓝色外衣男子没有发表看法。他显然也是一名血族，只是他透明的身影如鬼魅一般似有似无，存在感也十分弱。
暗色头发的妖异女子收回笑容，托颔重新打量了一遍这个实力暂时微不足道的新生血族，“没想到她虽然弱小却野心勃勃……恐怕就连‘那位’也不敢轻易说出这两个字。”语气颇有些对‘那位’的不敬。
季陌影带着稍稍拖地的华丽长袍，缓慢地走向他的纯黑“王座”，一举一动无不气势逼人。他落座的一瞬间，银色的纹路肉眼不可见地扭转，我的神智瞬间得以挣脱出来。
这才发现对面的非人类和已经端坐主座之上的Moin正齐齐盯着我。
回想Chain曾说过，在主人的地盘是可以瞬间移动的。那么他带我一步一步走完长得惊人的布满幻境通道，是为了让我得个教训？
不，他所做的一切应该都是为我好吧……
一名长得雌雄莫辨的淡紫色长发男子猛然站起，接着几乎瞬间就到达我面前。妖娆的面容突然放大，猝不及防下我只来得及下意识侧过身，避开要害，就被强大的压力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用快到我来不及反应的速度精准地捉住我的下颚，微微向上挑起，仿佛在评价着一件可以称得上累赘的物品，“长相勉强算一般，实力弱小，身手却还不错。只是这黑瞳黑发——”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有意思了。”
黑发黑眸有什么问题？亚洲人几乎都是这幅模样。
我眼神如同古井中的水一般波澜不惊，“多谢夸奖。”
暴露了。
本想隐藏的身手。
不过没关系，这点身手在这个血色世界为了保命总归藏不住的。
其实将将能被我躲开挺意外的，这妖娆男子一看就与Moin那类生物等级相似，光凭身手我居然勉强做出些应对。当然有很大可能是他根本不屑全力以赴。
但是，他这幅姿态……
“请放开。阁下。”我思考了会，决定用“阁下”这个礼貌的称呼。
他偏偏离得更近了些，如同耳语一般，冰冷地气息萦绕在耳边，“想知道你在季的心里是什么地位吗？”声音轻佻，带着一丝/诱惑。
推测他口中的季指的是Moin。“不想。”即使想知道，去问本人不是更好。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仿佛不惧他通过双眼施展一些影响神智的术。
事实上我是根本不知道有这种术的存在。
“你真有趣，Eternity。”他还是维持着这种暧昧的姿态，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放开手。
这些生物，可真是一个个都喜欢无视别人的话。我遗憾地发现腰间并没有沙鹰，否则等挣脱压力后不反手送他两枪才奇怪。
“您也一样。”我毕恭毕敬地回道。
妖娆男子终于收回强大得令我喘不过来气的压力，放下手退后几步站定。
“玩笑而已，再闹一会说不定季就该私下找我‘谈谈’了。”他朝我笑的蛊惑非常，“挺聪明啊小家伙。”
我对这熟悉的话和语气不置可否。
他望都没望向季那边就能估算出季的忍耐限度，可见手段老练，更可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倒宁愿Eternity胸无大志，愚不可及。”季陌影沉稳地坐于王座上，表面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反而示意我过去。
我虽然顺从地走向Moin，口中却忍不住道，“如果愚昧地活一生和睿智地活一天让我选择，我肯定会选后者。”
“睿智的活一天？那你所谓的永恒又算什么？”妖异女子开口，竟是出奇的认真。
我不知道对这些活了不知多久的生物来说永恒的意义，只是站定于王座旁，缓缓叙述我的见解，“永恒自在我心。”
大厅内有一瞬间的寂静。
“Eternity说得很有道理。”Moin开口，神色平静。他突然一抬手，设下一个透明的防护罩，看起来能阻隔声音和光的传播。
我不解地望向他，没有第一时间观察新事物的构造。
“那么急于施展你的才华吗，Eternity？”依旧是那么沉稳华丽的嗓音，连一丝一毫的怒气都听不出，可我就是无故觉得他在发怒。
“并没有，我只是在陈述我的观点。”我很快解释道。
心里的一个声音却不停地在劝导自己声音软一些，不要对Moin语气过硬。
我压下这个奇怪的念头。
他勾起嘴角，却不是在笑，“又怎么解释我从来都不清楚我的公主身手矫健呢？”
“你没有问过我。”
我会告诉你答案。
只要是你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