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谢仪刚刚完成系统颁布的第一次任务,而在其他人眼中,她应是刚游历回来。
【有关。】系统默默道。
谢仪抿唇,想起了上次任务中的些许人,她下意识摸了摸腹间,剧痛犹然伴随。
她轻叹了一声,敛眉在书桌前坐下,开始习读起来。
……
泉渊书院分梅兰菊竹,别处都是梅在前,偏生这泉渊书院却是颠倒过来,竹在前,听说是因为前任山长偏爱竹子挺拔傲骨的缘故。
谢仪入学考试的成绩不过中等,入学的时候入了梅班。
后来她的恩师张太远在她不显山不显水的手就硬生生把人抢到了竹班,然后便是谢仪的突飞猛进,现在梅班的夫子想起这件事情来都会气得牙痒痒的。
“刘兄,你又是这么早。”谢仪与同为竹班的苏青竹打了声招呼。
他的名字倒是合了班名,也是夫子颇为喜欢的一个学生。只是他向来比较寡言,只和谢仪关系较好,因而张元渠和刘若然都和他不是很熟悉。
谢仪温和说道,“我只是早点过来读读书,免得又忘记了。”
苏青竹摇摇头,“若是你这样的人都记不住,我们又如何能够背得下来?可不能妄自菲薄。”
谢仪知道苏青竹说话直接,而且他的确是为了谢仪着想,便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并肩到了竹班,一同温习书本。
等到张太远背着手进来的时候,看到谢仪与苏青竹温习的模样,顿时便捋着胡须露出淡淡笑容来。
张太远当初之所以看中谢仪,便是看中了他这份执拗,这份执着不管落在何处,将来必成大才。
果不其然,不过是寥寥数年的时间,他这个学生竟是如此的大放光彩,也让梅班的人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师傅”“先生”的声音同时响起来,原是谢仪与苏青竹发现了张太远的进来,两人都一起站起来欠身说道。
张太远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你们两个总是最早的,莫不是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谢仪暗叹,她师傅这话,却是同后世许多人的想法有些类似。
她一朝穿越,又重活了一世,本该是感激。奈何又摊上这朝代,正好接着隋唐往下,朝代别个又截然不同,当真是让人迷糊。
好在谢仪在这里多年,倒也不得不习惯了不同的风俗。
“先生,谢仪方才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不过是笨鸟先飞罢了。”苏青竹严谨说道,端方异常,丝毫不以为耻。
张太远哈哈大笑,又同两人说了几句话后,这陆陆续续才有学生过来。这其他班的先生向来是遵从师道,不是最后一个人,也是卡着点来的。
然张太远不同,他总是早早地便过来,遇到哪个便同哪个交谈,碍着张太远这样的习惯,他班中的人也是越发地早了,等人到齐的时候,其他班的人才零零散散来了一半有余。
竹班的人都到齐了,张太远也是慢悠悠地走到前头去。
这张太远曾是先帝的帝师,教导先帝长达十年的时间。后来先帝登基为帝,张太远又被先帝奉为太傅,荣誉等身,着实不同。
然他说话直率,不屑官场,常直言不讳,出口成“章”,令先帝下不来台。
成和十八年,张太远斥责先帝奢华靡靡之作风,又控诉官场贪污腐败的事迹,直接捅破了大篓子,面对皇帝的危险直言我命由我不由天,差点没被先帝杖责。
此后张太远弃官离朝,而奇怪的是,每年到了张太远生辰的时候,先帝还是会遥遥地送来贺礼,这等奇怪的关系是世人一直猜不透,只能说是张太远独特的魅力了。
张太远在泉渊书院教书,先帝连着数年称赞褒奖,让泉渊书院的名气水涨船高,之所以泉渊书院如此出名,和张太远也不无关系。
竹班的学子虽觉得张先生看起来温和,然他们却是见过他发怒的。谦谦君子温和如水,若是发怒变色却犹如雷霆,果真不假。
张太远用教鞭敲了敲桌子,这才慢悠悠地说道,“这门路广的人早就知晓了,门路窄的人也无生紧张。眼下这消息,书院都会告知你们。
“现下先帝驾崩,新帝继位。四王爷为摄政王,太后娘娘代为掌管朝政。如今太后娘娘广开恩科,虽同你们没关系,不过今年下半年,会加开一场解试。
“这便同你们有很大的关系了。”
张太远话语刚落,底下学子脸色各异,喜悦者有之,纳闷者有之,姿态各异,犹如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