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花盆里长出了齿轮形状的果实。
陈默站在诊所窗前,看着那颗金属果实缓慢旋转。晨露顺着果实表面的凹槽流动,在阳光下折射出《心之壁》的登录界面投影——但这次没有百分比进度条,只有简单的文字:“记忆标本完成度:100%”。
雨晴的白大褂口袋里,那株薰衣草已经结籽。当她取出种子时,发现每粒表面都刻着微小的∞符号。林七月昨天复查时落下的发卡,此刻正在诊桌上震动,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钟叔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从后院挖出的铁盒,盒盖上的锁已经锈蚀:“"该看看你父亲最后的研究了。"”
铁盒里是一本湿漉漉的笔记。
防水封面上印着“记忆标本技术终版”,内页却全是孩童的涂鸦。在画满蒲公英的纸张间,夹着二十三枚银色糖纸,每张都包裹着不同形状的金属片。
“"这不是科研笔记..."”
陈默翻到最后一页,那里贴着张泛黄的照片:五岁的自己和小雨晴正在吃齿轮糖果,而父亲穿着便装,手里拿着玩具听诊器。照片背面写着:“最好的系统不需要操控,它会自己长大”。
林七月的发卡突然弹开,露出藏在里面的微型投影仪。投射出的画面让雨晴捂住嘴——年轻的父亲蹲在幼儿园沙坑前,正往孩子们手里发糖果,而每个孩子手腕上都有∞形的荧光标记。
“"所以α序列不是实验编号..."”钟叔的神经剪刀在投影中闪烁寒光,“"...是孩子们的姓名首字母?"”
黑色花盆突然裂开。
齿轮果实坠地时,诊所所有金属物品同时悬浮。从果实内部滚出的不是种子,而是标着“林七月”的银色手环。当陈默触碰手环时,整间诊所突然数据化重组,变成了当年的幼儿园教室。
林七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想起真正的游戏规则了。"”
教室墙上贴满儿童画,每幅画背面都写着同样的规则:“1.吃下糖果 2.记住梦境 3.把梦种在花盆里”。雨晴掀开一张蜡笔画,后面藏着父亲的研究日志:“记忆嫁接成功率100%——当载体是纯真的想象力时”。
钟叔突然指向教室角落的监控屏幕——画面里的父亲正在删除数据,而系统提示框显示:“是否确认格式化所有α序列记忆标本?”
林七月的发卡投影出最后一段影像。
父亲站在燃烧的服务器前,手里捧着黑色花盆。他将灰烬倒入盆中,然后种下一颗齿轮糖果:“"当我的孩子们需要时,真正的系统会从记忆里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