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一把抱起楚汐瑶,声音大得能将人的耳膜穿破。
“汐瑶!你听到没?!你听到他说的话没?!他说你能跟我一起回去!”
楚汐瑶眸中笑意璀然,尽管此时腰肢被箍得生疼,心却被她浓烈的情绪所感染,不由自主地跟着雀跃起来。
程涟笙兴奋已极,一时语无伦次:“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等我想想,要带点什么,我想想,带古董!带古董就好了”
“现在?”
然乌尘却在她的话中轻轻叹了口气,兀自往茶盏中斟了茶,以三指执起茶盏饮了一口,缓声打断她道:“恐怕小殿下未必愿随你走。”
屋内随着乌尘的声音霎时一静,程涟笙面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凝固,望着楚汐瑶不可置信道:“你不跟我走吗?”
“并非不走,只是要晚些。”
楚汐瑶回望着她,温和的眸底有歉意闪过:“眼下父王身子欠安,朝局亦是不稳,我若就此随你走了,我于心不安。”
程涟笙自是清楚楚怀霖的身体状况,楚怀霖岁数已是不小,又是帝王,在这向来命短的古代,说句不敬的,就是哪天突然去了也不奇怪。
听楚汐瑶这样一说,她反倒松了口气:“那有什么?带他一起走就好了。我们那个年代医学发达,父王去了一定能长命百岁。”
乌尘脸色一变,接话道:“小殿下乃后世之人所生,入后世并无不妥,可陛下却是当世之人,只怕还未随你入后世,便会死在途中。”
程涟笙闻言便愣住了。
就在乌尘反复言说当世与后世的这个瞬间,程涟笙还想到了一点,是她方才未有顾虑到的。
她虽自小在海外长大,不甚清楚本国的朝代发展史,却也知不可改变大的历史环境。君王更替,是大中之大的改变,楚怀霖为一国之君,贸然在当世消失,恐改变历史轨迹,为后世带去不可弥补的灾难。
正当程涟笙脑中乱成一团之际,楚汐瑶抬手捧住了她的脸颊,柔声与她道:“待父王身子好些,我与他言明此事,你再带我走,可好?”
程涟笙尚未从思绪中抽离,愣愣地点了点头:“好。”转头望向乌尘,正要开口,却听乌尘淡淡道:“至多一载。”
程涟笙双眉微微一敛,顺着他的话问道:“为什么至多一载?”
乌尘放下手中茶盏,凝目望了楚汐瑶片刻,直言道:“小殿下命中有一劫,若一年内不走,那便走不了了。”
程涟笙听罢一惊,蓦然忆起那日楚怀霖曾与她说过楚汐瑶命中有毒劫的一番言辞,当下也顾不得掩饰,连忙问道:“是不是去了后世,就一定能躲过劫数?”
乌尘眉梢轻轻一扬:“那是自然。”
“太好了!”
程涟笙面上一喜,悬了月余的心终是放了下来,转回头目视怀中人,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温声道:“那这一年,我们就多陪陪父王,好不好?”
楚汐瑶澄澈的眸光微微摇晃,启唇回她道:“好。”
乌尘看着她们,默默饮茶,过得片刻,忍不住开口道:“你二人,要抱到何时?”
程涟笙与楚汐瑶同时望向他,复又望向彼此,笑出了声。
天色渐渐晚了,待到二人准备辞别之际,天忽然下起了雨来。清凉的雨丝随风飘入窗台,凝结成一粒粒小小的水珠,晶亮剔透。
雨势不算大,却让山间路面变得格外泥泞,乌尘留她们用膳,二人便也不推辞,决定等雨势停歇下来,再行回府。
膳时,程涟笙又询问了一些有关穿越的疑问,乌尘知无不言,无意间,仿佛亲密了几分。
而令程涟笙有些困惑的是,乌尘总是在每每提及贺兰时将话题岔开去,纵是她再不敏感,几次三番下来,也觉察了其中异样。
兴许是有段情,乌尘不愿叫楚汐瑶知晓,程涟笙这样想着。
直到膳毕,雨势终是小了下来,入到夏季,日照长天黑得晚,一行人便要趁此时下山,以免再晚些夜路不好走。
一行人走出木屋,踏上返程之路。临行前,程涟笙方想到午间未及问出口的问题,这下想到了,她便立马问了:“乌先生,汐瑶是否帝王命格?”
在程涟笙看来,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甚至比回不回得去还要重要。倘若楚汐瑶乃帝王命格,那么很有可能在她带楚汐瑶入后世的那一刻,她后世的家,便已不存在了。
甚至连她,也会消失。
看她问得认真,乌尘也回得爽快,摇了摇头,与她坦言道:“帝王命格,今世仅有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那么问题来了,她们回不回得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