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宁王笑了笑,示意她坐下:“朕几日未见程姑娘,甚是想念。”
程涟笙闻言浑身一抖,一屁股差点坐到地上去。
大哥你可别惦记我,程姑娘受不起你这份想念......
苏琪摆了摆手,下人开始布菜。
“朕不知程姑娘的喜好,便随意让王后准备了些,程姑娘可还吃得惯?”
“挺好,比起我们那里的食物,的确清淡了些,但我也吃得惯,多谢陛下记挂。”程涟笙嚼着嘴里无甚盐味的肉和菜,斟酌着回复道。
一顿饭吃到一半,宁王自己没吃几口,光顾着给王后夹菜,程涟笙看在眼里,只觉狗粮都快吃饱了。
见气氛不错,程涟笙忽然开口道:“陛下,我想向您借个人,姐姐日理万机,我不想整天缠着姐姐,只是宫里实在无聊,下人懂的又不多......”
宁王显得颇有兴致,未等她说完便开口打断:“何人?程姑娘但说无妨。”
“三殿下。”
宁王先是一愣,接着便笑了开来,他伸手接过宫女递来的锦帕,擦擦嘴:“程姑娘可是见过凝月了?”
程涟笙点点头。
“换做他人,朕即刻便可应你,凝月么,性子太冷,朕且问问她的意思。”
程涟笙连忙道谢:“谢陛下。“
用完膳,宁王摆驾回了宁宣殿,苏琪遣退了下人,独自带着程涟笙入了配殿。
配殿的几上已备好程涟笙喜爱的糕点与牛乳,她脱了鞋往软塌上一坐,牛饮一口牛乳,满意地咂了咂嘴。
云锦宫装饰得极为简单,浅红色的木地板,古色古香的暗黄色家具,并不奢华,却透着浓浓的威严,想来一国之母的住处,本就应该如此。
苏琪的视线从程涟笙毫无防备的脸上划过,微微一笑:“你这样大条的性格,若是入宫为妃,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一个月。”
“我才没那么想不开。”
开什么玩笑?
给她十个脑子她都不敢入宫为妃。
古时候的后宫,就像个巨大的牢笼,后宫里的女人,无一不围着帝王团团转,一辈子都在勾心斗角,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触犯各类条规,被打入冷宫。
没个一儿半女,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没有。
要不是双商都高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活到最后。
她几斤几两,她自己能掂量不清?
程涟笙捻了块豆糕塞进嘴里,含糊道:“姐姐,我要是入宫做妃子,你会害我吗?”
“我当然不会害你,疼你还来不及呢。”苏琪伸手拭去程涟笙嘴边的碎渣,笑着说道。
程涟笙挑了挑眉。
她会疏于防备,就是认定了苏琪不会害她,她要是真那么蠢,就白看那些宫斗剧了。不过要是没了苏琪这条大粗腿,她应该会在古代活得很辛苦就是了。
苏琪眼底略略一沉:“就怕你哪天出了宫,就不会想再回来了。”
程涟笙瞥她一眼:“宫外很好玩吗?”
“我很少出宫。”苏琪垂下了眸子,摩挲着手中的茶盏:“一国之母,行为受阻。”
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进了宫就身不由己。
古人笃信天命,就算自己出宫,也一样会被看得牢牢的,谁叫她的命连着帝王的命呢?
尽管她并不相信。
程涟笙望着神情落寞的苏琪,幽幽地叹了口气。
苏琪抬眼,望向程涟笙:“不说这些了,你问陛下借三公主可是有什么意图?”
“我能有什么意图?”
程涟笙眨了眨眼,咧嘴笑道:“喜欢,借来追呗。”
苏琪不禁失笑:“前两天谁斩钉截铁地与我说不可能。”
打脸的滋味不好受,程涟笙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她?”
“直觉。”
苏琪轻叹一声:“只怕你这个喜欢,没有结果。”
“什么意思?”程涟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苏琪放下手中茶盏,沉吟了片刻,方开口道:“三公主有个青梅竹马叫箫凛,现下是镇守边关的兵马大将军。”
程涟笙目光一顿:“什么?”
苏琪食指轻敲木几边沿,缓声道:“原本中宗是给他们赐了婚的,只是还没到成亲的岁数,中宗就去世了,中间发生了许多事,她的亲哥哥又被赐死,三公主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个人,也不愿再嫁人了。具体原因,我也不甚清楚。”
程涟笙张了张嘴,终究是心底一酸,把想说的话都吞了下去。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丝丝细雨在空中缤纷飘渺,朦朦胧胧,如烟如雾。
作者有话要说:一改,又改掉了许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