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彪撇撇嘴,说道:“那钱家的坞堡又高又坚固,其里面有两三百全副武装的家丁,倘若真要和这钱家打起来,莫说是咱们这点人,便是上千的精兵,恐怕也攻不进去……”
裘彪在此地驻守多年,对黑山县五大家族的底细自然是相当了解的。
裘彪本人也是受过这五大家族的好处的,不过做的都是一些维持城中店铺外治安,以及驱赶乞讨流民的小事。
“他若是敢反抗,那就是造反!”
肖青山面色一寒说道。
“嘿,”
裘彪咧嘴一笑,眼中闪过几分狡黠,“依我看啊,大人您还是太较真了……要我说,给钱家递个话,让他们多掏点银子孝敬您,再从府里挑个不大不小的管事出来顶缸,就说都是那奴才背主私贩盐引,钱老爷一概不知。这事儿啊,也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银子也落袋为安……不能拼命啊,拼命还怎么赚钱啊……”
“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经命令秦都头,先一步赶去钱家了。”
“秦都头?你是说那个本县的打虎英雄?”
“正是此人!”
肖青山点点头,说道:“只要他出手,定然可以将那钱宝山捉拿归案。”
“哈哈哈!”
裘彪闻言,仿佛听到了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你笑什么?”
“大人是读书人,可能不懂这排兵打仗的事情,一个人再勇猛,在乱军之中,也不过如同草芥一般,起不了多大作用,况且那秦家兵丁众多,胜算更是微乎其微……”
“可那秦明不一样……”
“他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刀砍脖子上,不一样是碗大的疤?”
裘彪脸上闪过一抹不屑,只听他接着说道:“倘若这次秦明和他的人当真能抓到那钱宝山,我裘彪二话不说,立刻裸身在城中跑上一圈,以后见了那秦明,我还要叫他一声爷!”
“哈哈哈!”
肖青山闻言,立刻哈哈笑了起来。
这裘彪虽然说话作风有些粗鄙,倒也是个直言敢说的真性情。
……
不知道过了多时,风雪突然停歇了下来。
感觉到外边阳光日盛,肖青山掀开了车帘。
“大人,秦明他们已经到了!”
裘彪一指前方,肖青山说道。
果然,循着裘彪所指的方向望去,秦明已经和他民壮团来到了钱家坞堡的门口。
几日前的时候,秦明就是在这个地方,重伤了钱家三人,还把管家钱德松吓得尿了裤子。
当时秦明是要找钱家要个说法,而此刻,则是公事公办。
秦明知道肖青山是把自己当做震慑五大家族的‘刀’来使唤,但他也愿意当这把刀。
“照得盐铁乃国课重务,私贩者律当枭首。今查有奸徒钱宝山,勾结盐场胥吏,暗开盐道,贩私逾万斤,坏法牟利,致官盐滞销,民食匮乏。更啸聚亡命,持械抗官,实属罪大恶极。今日本都头奉命来缉捕钱宝山,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嗖!”
秦明话声刚落,坞堡上就突然射出了一支冷箭,擦着他的身体,落在了后面的雪地上。
“大哥!”
后面曹豹等人见状,立刻惊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