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感应灯随着关门声亮起,暖黄的光晕照射过来,在瓷砖上投下两人交叠的影子。
秦晔将那束玫瑰放在餐边柜上,深红的花瓣擦过玻璃花瓶边缘时微微颤动。
他掏出手机,镜头对准被灯光镀上金边的花朵,却在取景框里捕捉到池越拎着行李走向卧室的背影。
暖光里池越的剪影身高腿长,肩线绷在衬衫布料下,后颈的发梢还带着雨夜的湿气。
“别拍。”池越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早已习惯的无奈。
秦晔按下快门,轻笑出声:“玫瑰比你听话。”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如墨般的瞳孔里反射出相册里那些隐秘的收藏——
调音台前池越专注的侧脸,像台精密的仪器;晨光里他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处泛着浅粉;深夜写谱时露出的一截后颈,在台灯下像精心雕琢的玉像。
秦晔像个虔诚的收藏家,用镜头收集着这些碎片,每一张都是他拼凑完整池越的珍贵拼图。
池越不是很理解他的这种乐趣,曾不解地问过他为什么,得到的回答是一个落在眼角的吻。
但他默许了这种收集,偶尔还会配合地停住动作,在秦晔举起手机时微微侧脸,让镜头更好的聚焦。
这种无言的纵容比任何情话都让秦晔心头发烫。
此刻他正把新照片拖进专属的分类相册,指尖在"居家"、"创作"和"睡颜"几个标签间流连。
最后他长按图片,设置为锁屏壁纸——深红玫瑰旁,那个模糊的背影依然带着令人心动的距离感。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池越站在舞台灯光外的阴影里,却比任何聚光灯下的人都更夺目。
卧室传来抽屉开合的声音,秦晔熄灭屏幕,嘴角的笑意更深。
他知道池越一定在整理行李时发现了那些藏在夹层里的拍立得——他偷偷塞进去的,关于思念的凭证。
池越拎着行李走进卧室,顺手将秦晔乱扔的外套挂好。
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划出轻微的声响,他弯腰整理时,发现最外层口袋里塞着几张皱巴巴的乐谱草稿
——是秦晔在飞机上写的旋律,边缘还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飞蛾简笔画。
手指抚过秦晔叠得整齐的衬衫时,他闻到了上面残留的陌生香味——是那种干洗店里常见的香精味。
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却还是确保每件衣服都回到了它们原本的位置。
客厅传来冰块碰撞玻璃杯的清脆声响。当池越走出来时,看见秦晔已经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
他脱掉了那件明黄色的卫衣,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露出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暖光从落地灯罩里流泻而出,将他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茶几上两杯冰水正冒着寒气,水珠顺着杯壁缓缓滑落。
“过来。”秦晔朝他伸出手,声音里带着长途飞行后的沙哑。
池越的呼吸一滞。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点燃。
半个月的分离像被按了快进键,那些隔着屏幕的思念突然有了实体。
池越看见秦晔的瞳孔微微放大,看见他眼睛里那些藏不住的、汹涌的情绪。
看见秦晔因为吞咽而上下滚动的喉结,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是一个无声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