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不离开？”李阳问。

周万里苦笑：“谈何容易？”

他抬手一挥，灵力在空中勾勒出一幅模糊的地图——

“震武王朝四面环海，而东方，有一片无尽之海，名曰‘海中海’。”

“千年前，我隐元宗曾有一位绝世天才，以无定飞舟横渡海中海，抵达传说中的‘东澜灵洲’。”

“他在玉简中留下只言片语——‘灵洲浩瀚，灵气如潮，应为修士乐土，黑……”

“只有这点信息吗？后来有人在去过吗？”李阳继续询问道。

周万里摇头，“无人知晓海中海有多宽，亦无人能再复刻他的壮举。无定飞舟随着我宗门天才在千年前一起消失了。” 说完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李阳指尖轻点桌面，若有所思。 “所以，震武王朝的修士，终其一生，也只能困在合道境之下？”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近千年来，确实没有人能在突破合道境，上百年来能进入通玄境的更是凤毛麟角。能在九转境九重已经是这个世界的顶级战力了。

李阳没有在说话，看来确实应该要跟震武王朝说再见了，穿过海中海，去找东澜灵洲。

打定主意，起身告辞，离开前在去一次万府，看看万婷婷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曾经的豪门宅邸，如今已是门庭冷落。自万城重死后，万家势力一落千丈，府中仆从散尽，只余几名老仆勉强维持着这座空荡的府邸。

李阳站在门前，指尖轻抚过门环上的铜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庭院内落叶堆积，显然许久无人打扫。

一名老仆颤巍巍迎上来，看清李阳面容后，顿时惊得倒退两步：“李、李公子？！”

李阳淡淡点头：“万小姐在吗？”

老仆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小姐在后院佛堂……自从老爷和少爷走后，她便终日诵经，鲜少见客。”

李阳未再多言，径直朝后院走去。

佛堂内，青烟袅袅。

万婷婷跪坐在蒲团上，一袭素衣，乌发未绾，背影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回头。

四目相对，李阳微微一怔——

昔日那个京城第一才女的万家大小姐，如今眉目间只剩一片枯寂。

“李大哥。”她轻唤一声，声音平静得可怕，“你来了。”

李阳沉默片刻，开口道： “我来看看你。”

万婷婷嘴角扯出一丝极淡的笑：“看我是否还活着？”

“……” 李阳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自己在现实世界已经过了半年，可是在这个王朝只是过了几天而已。

“放心，我不会寻死。”她转回头，望向佛像，“我只是，需要时间，来恢复。”

李阳从怀中取出一个乾坤袋，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放在供桌上： “这是一千两黄金。万家……总得有人撑着。”

万婷婷没有接，只是轻声道： “你要走了？”

“嗯。” 李阳没有隐瞒

“去哪？” 万婷婷问道。

李阳眸光微动：“东澜灵洲，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她终于转过身，眼中泛起一丝久违的生机，“父亲生前说……震武王朝不过是牢笼，如果有的选，他也想让我和哥哥离开这是非之地。”

李阳没有接过万婷婷的话，自己的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还是放下黄金，嘱咐万婷婷“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过日子，上京城还是赶紧离开吧！”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给了万婷婷一颗洗髓丹，助她突破到洗髓境，起码有了一丝自保之力。

一个月零十天。

李阳站在空天战机的舷窗前，望着下方依旧无边无际的蔚蓝海面，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特么是得有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