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那缩着脖子的鼠辈,莫不是杨帆手下的田豫?别躲在新砌的砖缝后面装聋作哑,你那身从玄菟郡带来的破烂甲胄,在草原的罡风里晃得像片枯叶,真当我乌桓的眼睛都长在屁股上?
中平元年的草芽刚冒头,你们汉家的官吏就敢跑到我乌桓的地盘上动土?这狼河两岸的草场,从我祖父的祖父起就是放养战马的地方,杨帆派你这黄口小儿来筑城,是嫌玄菟郡的骨头太多,想让你送来给我们熬汤吗?
看看你脚下这堆歪歪扭扭的土坯墙,连三岁孩童堆的泥屋都比这结实!前日我族里的牧人赶着羊群从城下过,随便几头公羊就把你东南角的墙根撞出个豁口,就这破烂玩意儿也配叫城?我看该叫 \"田豫的坟茔\" 才对!
听说你在杨帆跟前还算个能吏?依我看不过是帮着主子刮地皮的恶狗!玄菟郡的汉人早就受够了你们的盘剥,如今竟敢越界到狼河来撒野,真当我们乌桓人是好欺负的?去年冬天你带着三十个兵卒偷偷丈量地界,真当雪地上的脚印能瞒过苍狼的鼻子?
杨帆躲在玄菟郡的暖阁里喝着米酒,让你这替死鬼来挡我草原的铁骑,你还真当自己是块硬骨头?告诉你,昨夜我已经派勇士刨了你们运粮的山道,如今你城里的粮草撑不过三日,那些跟着你筑城的民夫,半夜里早就有人偷偷往草原跑了,你以为绑着他们的手脚就能堵住悠悠众口?
中平元年的风里都带着血腥味,你以为靠着这堆新土就能挡住天意?当年段颎将军北征的时候,你们汉人的军队何等嚣张,结果还不是被我们赶到长城以南?如今就凭你这杨帆手下的小喽啰,带着几百个连弓都拉不开的民夫,也敢在狼河边上竖旗杆?
我麾下的儿郎昨夜已经割了你们留在南岸的了望哨,把他的头颅插在你新栽的旗杆上,你没瞧见吗?那双眼珠子瞪得溜圆,正盯着你这缩头乌龟呢!告诉你田豫,明日天亮之前你若不开城投降,我就让儿郎们把你这城垣铲平,让你和这堆土坯一起变成狼河的肥料,让来年的牧草长得更肥更美!
别以为杨帆能派兵来救你,玄菟郡到狼河的山道上,我已经布下了三十处陷阱,就算他带着全郡的兵马来,也得变成草原上的孤魂!你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弃子,等城破之后,我会把你的皮剥下来做成鼓面,让玄菟郡的汉人都听听,越界者的哀嚎是什么滋味!
看看你身后那些瑟瑟发抖的民夫,他们的爹娘妻儿都在玄菟郡等着消息,你却把他们骗到这绝地来送死,你以为他们真会为你卖命?昨夜我族里的萨满已经跳了祭天舞,长生天说了,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你这城墙上的每块砖,都会染上汉人的鲜血!
中平元年的太阳照得草原发烫,你却像只阴沟里的蛆虫躲在城墙后面!我告诉你田豫,你和杨帆都打错了算盘,这狼河的水从来只认乌桓的马蹄,不认汉家的城砖!等会儿我就让儿郎们在城下堆起柴草,活活熏死你们这些缩头乌龟,让你们知道,在我乌桓的地盘上,汉人只能跪着说话!
你派去给杨帆报信的信使,此刻恐怕已经成了野狼的点心,那小子穿的还是你赏的那双旧靴子吧?我劝你趁早放下手里的刀,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送回玄菟郡,不然等我大军冲进去,定要把你的骨头敲碎了喂狗,让杨帆知道,动我乌桓的地盘,就得拿他手下的骨头来赔!
田豫啊田豫,你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跟着杨帆做了越界的恶鬼!这狼河的月亮今夜格外亮,正好照着我们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我数到十,你若还不滚下来受死,我就先杀十个民夫给你瞧瞧 —— 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