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

一个清冷、疲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温柔的声音在低语，背景是仪器单调的滴答声：

“…编号‘归墟’，细胞活性稳定…时空亲和度突破阈值…准备进行第…次意识剥离实验…痛感抑制…无效…”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凌霜！

年轻的凌霜！脸色惨白如纸，紧闭着眼，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额角贴着电极，嘴唇因为剧痛而咬出了血！她的左眼位置，覆盖着一个闪烁着幽光的金属罩，边缘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

“呃啊——！” 陈墨白如遭雷击，猛地从王座上弹开！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星星点点溅在王座冰冷的扶手上！逆转的时间景象如同破碎的镜面，瞬间崩塌！地核族战士的动作恢复正常，孢子继续飘飞，“熵”喷出的气流带着灼热扑向远方。

他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鬼，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收缩到针尖大小，死死盯着王座扶手上自己喷溅的、还冒着热气的血迹。不是幻觉！那画面…那声音…薇拉的记录？凌霜的过去？她经历过什么？意识剥离？归墟之力是…被制造出来的？！

“墨白！”雷烬和璃魄同时冲上来扶住他。

陈墨白却像没听见，他颤抖着抬起手，不是擦血，而是再次伸向王座。这次不是逆转，而是…确认！他要看清那个实验记录！看清那个金属眼罩下的…左眼！

他的指尖，带着血，再次触碰冰冷的扶手。

就在接触的刹那——

嗡！

王座残留的能量猛地一颤！那些溅落在扶手上的、属于陈墨白的、带着牧星者气息的温热鲜血，如同活物般，瞬间被王座表面流淌的淡金色灵能纹路吸收！

紧接着，王座靠背顶端，那最尖锐、最狰狞、由“熵”暗金鳞甲构成的一根锋利棱刺，毫无征兆地——

啪！

自行断裂！

断口处光滑如镜。

那截尺余长的暗金棱刺，并未坠落。它悬浮在半空，通体流转着赤金（雷烬王血）、淡金（艾娅灵能）、幽蓝（陈墨白弦能）以及自身暗金（星兽之力）的光芒，四色光芒疯狂流转、融合，最终坍缩、凝固！

化作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玉、沉重无比的暗金色印玺！

印玺底部，并非文字，而是自行浮现出一个极其繁复、散发着时空扭曲波动的立体纹章——那纹路，竟与陈墨白在战星中枢暂停时空0.5秒时，眼中浮现的古老金色纹路一模一样！

牧星时律之印！

权柄的碎片，在鲜血的浇灌下，自行凝聚！

陈墨白还没来得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权柄显化，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枚悬浮的暗金时律印玺，核心处突然亮起一点微弱的白光！不是印玺本身的光芒，更像是…投影？

白光迅速扩散、交织，在王座前方，凝聚成一个极其模糊、半透明的人形轮廓。

轮廓很纤细，是个少女的背影。长发飘飞，姿态带着一种决绝的孤高。

凌霜的背影！

她似乎站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正要向前方的深渊纵身跃下。

就在这虚影即将跃出的瞬间，她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动作猛地一顿！

那虚影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转过了头！

一张模糊的、看不清五官、却让陈墨白灵魂都为之冻结的脸，正对着他！

一个冰冷、空洞、仿佛隔着无尽时空传来的意念，狠狠撞进陈墨白的脑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警告：

“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