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赵熙延醒来的时候,感觉头疼得很,整个身子都要散架了,就跟当年去漠北打了第一仗一样。赵熙延动了动身子,胳膊几乎是要废了,要不是还能动他真觉得自己该是脱臼了。赵熙延睁开眼,就是苏清书的脸,紧紧抱着他的胳膊,睡得很熟却总是紧蹙着眉头。苏清书身上是一点没穿的,他自个的身上也是无寸布,昨夜她主动勾引,赵熙延又中了药,将她折腾到了半夜才消停。赵熙延有些愠怒,眼里全是冰冷,竟敢设局要自己进了凤栖宫,为了争宠还下了药。皇宫禁任何媚药,违者斩,想必昨夜自己闻到的应该是可以催情的香,皇后故意点了让自己闻。皇后可没有这般足智多谋,怕是有人替她策划的,这个幕后推手赵熙延饶不了他。赵熙延想起身,欲将苏清书紧抱着的胳膊抽出来,才动了动苏清书却将他抱得更紧。他很多年没有这么看着她了,消瘦了,苍白了,笑容少了,他瞧见她眼角的泪痕,很是明显。他叹口气,你要他拿你怎么办?爱不得恨不得舍不得,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这么痛快奉旨娶了她。他们可以从不相识,从无交错,也无后来,更无如今。
赵熙延看了她很久,他终究是被情爱打败了。这些年她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一遍遍请求原谅,几近卑微,几近哀求,自己多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一番精心策划,怕是鼓起了毕生勇气,礼义廉耻都舍了。她不是最重礼教么?不是最守道德么?不是最固守伦理么?是为了他不要了,还是为了苏氏一族?赵熙延想起她昨夜摔在雨里,漫天的滂沱大雨无情的下着,她爬也要爬到他身旁,他又不是块石头,自然是会动容。冷着皇后,于前朝于后宫于大局都不是好事,他是皇帝,尽管再恨她,也该顾全大局。赵熙延叹了口气,伸出了手,时隔多年以后第一次轻抚了苏清书的脸,动作很小心。或许,他没有想象中这么恨她。苏清书动了动,本就身无一物,被子漏出春光。赵熙延不敢抽回手,单手为她盖好被子,脸却因着动作凑近了她的脸颊,赵熙延鬼使神差蜻蜓点水吻了她。
赵熙延因着头疼,起得很早,也睡不着了就这么一直看着苏清书,沉思着。直到宫女来敲门,才将苏清书敲醒了。苏清书一醒来便见到赵熙延正在瞧着她,她像惊弓之鸟一样,脸上尽是紧张。她知道她这样做,于礼于法都极为不合,赵熙延就算羞辱她,甚至废了她这个皇后,也是在情理之中。她躲进了被子里,不敢看赵熙延。赵熙延不管她,径直在床上翻起衣裳来,翻来翻去就寻到了袭衣,但是都坏了,外衣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赵熙延本以为自己会动怒,但是瞧了她这幅惊弓之鸟的样子,又气不起来。他径直下了床去找外衣,他的外衣的系子都坏了,怕是穿不了。苏清书的袭衣都被他撕坏了,估摸着也穿不了,他唤了宫女送衣服进来,反正有层层帷幔挡着,她们也没有胆子掀开帷幔闯进来。赵熙延给自己穿好了衣裳,然后抱着苏清书的衣裳回了床边。
“你还要躲在被子里多久?”
苏清书听了这话不像是生气,才敢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来,眼睛里都是委屈巴巴的。她这算是成功了么?本以为他醒了以后会羞辱自己,毕竟这是一场设计,如今他这般语气倒是不像生气的样子。
“你再不起来,朕就走了。”
苏清书听了这话就着急了,赶忙起身一只手扯住了赵熙延的衣袖,另一只还在捂着胸前的被子。
“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苏清书尤其小心翼翼问着,赵熙延听了这话眼眸一暗,揉了揉太阳穴。将宫女送来的衣裳翻了起来,细细翻着才翻到夹在袭衣里的小衣。赵熙延自己也是女子,很熟知女子的衣裳怎么穿。他按着女子穿衣的顺序将衣裳重新叠好,放到她跟前。
“先把衣裳穿上再说。”
赵熙延背
过身去不去看她,苏清书小心翼翼穿起了袭衣。正在穿小衣的时候,背后的系子怎么也不听话,就是系不上去。赵熙延本以为动作这么半天,估摸着也穿好了,转过脸去,结果却对上了苏清书尴尬的脸色,双手还在背后系着小衣。苏清书尴尬低下了头,那样羞涩和紧张,完全不像是一国皇后应有的,倒像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赵熙延倒是也发现了,走到她的背后帮她系好了。赵熙延的手很热,触及到苏清书背后的光滑,苏清书浑身都在颤栗,赵熙延看见了她身上的斑驳和青紫。很快的,苏清书穿好了衣裳,赵熙延才转过身来与她说话。
“这是谁教你的,催情香又是谁给你的?”
赵熙延的脸色有些冷,苏清书有些害怕,一五一十交代了。赵熙延听着,脸上的脸色倒是没有更难看,心里却想着要想个什么法子将这些先帝太妃都好好安置在后宫里,不要随便出来霍乱后宫。赵熙延也知道苏清书有些善恶不分,极容易受人哄骗,也没有怪她。自己冷了她这么些年,突然纳了新人,能干出这样的蠢事也正常。
“今后不要再做出这样的事,也不要再听别人的闲言碎语。”
“好”
“一国皇后就该有皇后的样子,不该误信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