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想喝口水。”

黎建斌往杯子里到了半杯水放上吸管递到黎铮嘴边。刚喝了一口他忍不住皱眉，咸咸的，想来是口腔残留的血迹。

“我的伤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不幸中的万幸，并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是内脏受到了冲击让你吐了那一口血。卧床休息几天就好了。”虽然心疼不已，但黎建斌依然没什么好脸色。这还是黎铮长这么大受的最严重的伤。

黎铮后背的伤确实惨不忍睹。从左肩到右侧后腰，一条手掌宽的伤痕斜跨整个后背。红肿带着淤青看着都惊心。

“是我朋友打电话通知你的吗？他们现在在哪里？”黎铮偷觑爸爸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

“哦，张震已经被他爸爸接走了。还有一个应该在还在外面蹲着。”

“爸，你快让他进来吧！”黎铮差点掀被子下床。被他爸的眼神一扫再不敢动一下。

黎建斌打开病房门，果然左卓还保持之前的姿势蜷坐在外面。

“小铮醒了，让你进去。”黎建斌没好气的说。

左卓听说黎铮醒了跳起来就要冲进病房，可是双腿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麻木的几乎没了知觉以至于让他差点直接跪到黎建斌面前。

左卓不敢做任何显得亲密的动作，他只能蹲在黎铮面前盯着他看。黎铮回以安抚的笑。

“爸爸，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了？”黎铮心虚的问。

“你是说我儿子关键时刻英勇无畏奋不顾身替朋友挨了一棍子的事吗？”黎建斌说话夹枪带棒的。

黎铮：“……我……。总之打架还受了伤让您担心，这一点我向您道歉。”

“你就别道歉了。就你进手术室那段时间，他”黎建斌指指左卓，“不知道跟我说了多少对不起了。我看他那架势大有切腹谢罪的意思。”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在那瞎道歉。”黎铮瞪一眼左卓，他完全能想象到这人是怎么把罪责全揽自己身上的，“没有警察找上门吗？那人砸了我一下左卓也把他揍得挺惨的。”

“没有。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来解决。”黎建斌说。“好了，小铮已经醒了你这下能放心回去了吧。”这话是对左卓说的。

“爸爸……”

“叔叔我不回去。”

黎铮和左卓同时开口。

“我想留下来”左卓低着头不敢和黎建斌对视，声音越说越小。

“爸，你回去休息吧，工作一天也挺累的。让他留下来也行，我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黎铮劝说，“你看他，再不让他做点什么真能自责的哭起来。”

黎建斌来回打量两个人，黎铮这会儿还能嬉皮笑脸想来也没什么大碍，左卓站在一旁依然低着头一副做错事情等待惩罚的样子。唉，他暗自叹气。“那行，他想留下就留下吧。真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及时按铃找医生。”

“爸，你放心吧。回去跟我小妈说我没事，别让她担心了。”

“那我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

“我送送您。”左卓跟在黎建斌身后，两个人一起走出病房。

“既然小铮没事我也就放心了，”等待电梯的时候黎建斌开口，“关于为什么打架，这件事是因为谁引起的我也不追究了。但是，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小铮替你挨了那一下，不管是出于本能还是什么兄弟情深，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左卓连连点头，“我保证，再没有下一次了。”真的，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就足够了！太要命了。“您慢走，路上注意安全。”电梯到了，左卓毕恭毕敬地对黎建斌说。

黎建斌走进电梯，他的手按在开门键上，张嘴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左卓说，最后还是放弃了只对他挥了挥，“回去吧。”

左卓走进病房把门关好，黎铮看着他招手：“快来快来，让我好好看看，吓坏了吧。”

左卓拖了一把椅子挨着黎铮垂头丧气的坐下，“注意你的伤口。”却也没拒绝黎铮握着他的手。

黎铮抬手捏捏他的脸，“还自责呢？你没事，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高兴。”

“你不该替我挡住的。”

“你现在肯定后怕我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是我也一样啊。如果我不替你挡那一下，那一棍可直接砸你脑袋上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不是要我的命！我太庆幸那一刻我就在你旁边能帮你挡住。相比你脑袋开花，我这后背的伤根本不算什么。简直是赚到了。”

“哪有你这样算的！”左卓在黎铮胳膊上拍了一下。

“你也庆幸吧。万一当时砸你脑袋上把你砸傻了我可不要你了。”黎铮开玩笑说，“你傻了，买一赠一再带个右朗，我一个人领俩傻儿子，那可真精彩了！我才不要呢！”

左卓顺着黎铮的话想象一下那个画面，莫名其妙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