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南瞠目结舌。

池白一把抓着他，飞奔出门。

他最终还是没去警局，而是拨通了赵秋实的电话。赵秋实在医院那晚之后还联系过池白，所以池白这时候也第一时间想起了他。

赵秋实不到二十分钟就回话，说袁少杰的身份信息只截止到昨晚的酒店开房记录，不过最终也并没有去住。调查酒店的监控，发现他跟一个女孩儿进去不久后，自己一个人匆匆忙忙跑了出来，东张西望不知在寻找什么，恰好之后两个路段监控临时发生故障，再往后走，便再没有他的身影了。

“需要我派警力支援一下么？”赵秋实最后问道。

池白怔了怔：“不用麻烦了赵处，非常感谢您。这也不是公共治安事件，您能帮忙调查已经是给了我很大帮助，接下来我们还是自己找找吧。”

“嗯……那好，我这边继续帮你留意，发现情况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谢谢赵处。”

池白挂断电话，发现顾东南正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张口结舌说着：“小白……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还认识省厅的大官儿？”

池白摇摇头，也不多作解释，率先离开去往下一个地方。顾东南皱眉跟上，某一刻忽然觉得眼前的池白变了，他好像不再是之前那个跟自己一伙人逃课上网睡觉的家伙，不足一月以来，现在的池白，自律，神秘，已经完全让自己捉摸不透了。

顾东南叹口气，也不知这到底是好是坏，只好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

这一找就是一整天，兄弟几个直到夜色来临，华灯初上，连袁少杰一根毛也没见着。

下午的课，骚杰还是没去，所以全宿舍谁也没去，吴娇娇打过电话给池白询问情况，池白粗略给她一说，也就过去了。他坐在路边，颓然地喝了口矿泉水。他已经把所有人都分散，但是找遍所有骚杰经常去的地方也没发现他。这让他心头的担心更甚起来。

他隐有察觉，如果今晚救不了骚杰，恐怕今天就真是他的死期了。想罢他再次拿起手机，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拨通了电话。

“您好，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冷漠地电子音传来，池白神色肃然地挂了电话。莫非自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靖哥……只有找靖哥帮忙了。”

池白刚拿起电话，又觉得这事儿恐怕电话里很难讲清楚，干脆伸手打了辆车，直奔夜归人而去了。

……

东湖市，东大街，一个精致小酒馆内。

一身黑衣的张旭手里端着酒杯，停顿片刻便一口全部灌了下去，神色间充斥着几分毫不掩饰的醉意。他对面坐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满脸不忿地看着他。

“旭哥，说了这么多，这事儿你到底怎么看哪？”

张旭眼神飘忽，半晌才道：“你再给我说一遍，靖爷真是那样说的？要亲自带领蓝冰和池白一同捉拿鬼君？”

“千真万确，当时我就坐在下面。靖爷还说，以后亲自传授池白修炼，总之就是要大家都给个面子，后来还给全场免单了。之前你不是说终于可以跟着靖爷大干一场了吗，到底怎么搞的最后没你事儿了？”

“恐怕是因为我只会拖后腿吧。”

张旭自嘲地笑笑，倒了一大杯酒，看也不看皱着眉直接灌了下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上官靖会提前通知他不用到场，只需维护东湖市非人治安就行了。

原来，他根本就没打算要让自己参与到捉拿鬼君的行动中。原来，只需要带着池白和蓝冰，就够了。

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自作多情么？

以为自己在上官靖眼中有多重要？

“唉。”浓眉年轻人轻叹一声，心底也隐隐为张旭有些不平起来。

上官靖在张旭心中的地位，浓眉很清楚，那几乎就是信仰一般的存在。他对上官靖的崇拜，早已根植到日常所有事件中，并且一直为之奋斗。

如今，他得知上官靖其实根本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会怎样？

两人沉默着，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大门再次被推开，一男一女搂搂抱抱地走进来，找个卡座点了两瓶酒，推杯换盏。张旭迷茫失落的眼神才终于凝聚出了一丝焦点：

“踏破铁鞋无觅处，最后竟然自己送上门儿了？”